應劫之人,廣布天書。
劫氣是個非常奇怪的東西,出現和消失的也毫無規律。
一眾所謂的術士仙苗散去之后,陳年掌中的仙劍,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劍鳴。
城中四下頓時升起了道道流光,數十道四余符,裹挾著劫氣如同乳燕投林,向著長劍匯聚而來。
陳年默默的觀察著掌中長劍,感受著那被慢慢消融的劫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劫氣也好,魔氣也罷,要想確認其是否真的被清除,唯一的方法就是時間。
劫氣,本身無善無惡,因劫而起,玄之又玄。
但其外在表現,其實非常單一,最大的特點,便是催動三毒七情,使善者愈善、惡者愈惡。
無論是神仙還是妖魔,一旦劫氣入體,便容易走向極端。
所謂的入劫,便是人在陷入極端之下,必然會與人沖突。
劫氣與惡念邪氛相合,化生黑眚,其本質亦是借眾生惡念催化,沒有任何區別。
所謂的應劫之人,其本身亦是入劫之人,與他人不同之處,便是其心純粹、心智彌堅,能夠固守一道。
大悲大愿之下,自然能如那惡念邪氛一般引動劫氣,借劫氣行道。
其中甚者,有所謂的大機緣、大氣運,不是所到之處天生異象、便是有異獸來投。
究其本質,這些所謂的機緣氣運,本身亦是劫氣化生,與黑眚沒有任何本質的區別。
這也是陳年不敢接觸劫氣的主要原因,他自知自己做不到如此地步。
人心易變,一瞬之間便有無數念頭誕生,能有幾人能夠做到如此地步?
若無此等慈悲之心、彌堅之志,最終的結果,便是邁入極端,在大劫之中,化作灰灰。
“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陳年收回目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三日時間,不算長亦不算短。
這三日時間,黑眚沒有再出現過,但城中的風波并沒有因此平息,反而愈發熱鬧起來。
東南謀劃失敗后,丹陽天書和蟠桃,就成了山門世家老祖延壽的唯二希望。
天書譯文困擾了山門世家九年之久。
如今有人愿意開講天書,無論真假,這些山門世家之人,都不愿放過這個機會。
更何況講述天書之人,不但疑似與吳道子是師兄弟,還手握東南群山腹地消失的蟠桃。
短短三日時間,臨州城中,如同科舉開考,不斷的有術士從各地趕來。
只是這次,這些山門世家學聰明了,派來的幾乎全都是年輕一代。
即便如此,這么多的術士進城,也鬧出了不小的亂子。
光是尋找趙槿喻和楊大少的蹤跡,就在城中爆發出了不小的沖突。
逼得兩人改頭換面偷偷溜出城去,才將紛亂平息了下來。
陳年站在城樓之上,看著楊大少最新的裝扮,多少有點好笑。
那一向浮夸的楊大少,也不知道從哪搞了一身粗布衣衫,將自己包的像個狗熊。
正垂頭喪氣的趕著一輛驢車,拉著趙槿喻進城,那滿臉的“愉快”,像極了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陳年搖搖頭,目光環視全城,一顆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
這幾日這么多術士進城,卻沒有見到任何黑眚的痕跡,想來那劫氣應當處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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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劫之人,廣布天書。
他定了定神,眼中圓光一閃,也不說任何的廢話,毫無征兆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