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志已生,無盡折磨。
陳年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那大漢。
延續了數千年的詛咒,類似的情況,不知道在過去發生了多少次。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面對自己犯下的錯誤。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下定決心,憑借著一股執念,親手將這個錯誤糾正過來。
活下來,對眼前的大漢來說,或許是一種永遠無法解脫的折磨。
以他現在的狀態,即便是救了回來,也只是暫時的。
死志已生,若是想不開,誰也救不了他。
陳年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他從化身成尸妖的邊緣拉回來,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做出自己的選擇。
大漢的故事很簡單,簡單到他只是用了寥寥幾句話便概括了出來。
故事也很復雜,復雜到其根源甚至可以追溯到數千年前。
變婆,是潛伏在血脈之中的,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將其激發,母子二人同時激發的概率,就更小了。
陳年一直等到大漢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才放開了對三個年輕人的禁錮。
禁錮消失,三人腳下一空,瞬間便向著地面墜下。
還好所處離地面本就不高,三人落下之時,在雪地上一滾,緩沖了一下便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即便是反應再遲鈍,三人也知曉自己搞錯了對象。
若真是妖邪,僅憑剛才那一手,隨時都能要了自己的命。
三人抖了抖身上的積雪,緩步上前便要見禮。
即便是心里已經有了準備,但在看到陳年面容的那一刻,幾人還是有些晃神。
那少女甚至有一瞬間,面上泛起了些許紅暈。
陳年看著幾人的表現眉頭一皺,眼前圓光一閃,返照了一下自身。
只見那光中面容清癯如玉,身姿翩然,周身似有靈光流轉,在這漫天白雪的返照之下,頗有幾分不太真實的感覺。
陳年定了定神,頓時了然是怎么回事。
他眉頭一展,身形瞬間變換,重新化作了一個普通的青年。
自從取了桃杖之后,這些時日,他并未遇到術士之流,一直未曾注意到自身變化,沒想到竟然引起了此等誤會。
那三人見陳年身上異象消失,表情肉眼可見的松懈了下來。
許是三人靠近的動靜,將那大漢從晃神中驚醒了過來。
他緩緩轉頭看著幾人,用沙啞聲音道:
“很抱歉,搶了諸位的獵物,不但枉費了諸位的一番好心,還將諸位算計了一番。”
“我身無長物,那廟中的野味,便送與諸位了,算是賠罪。”
“若是感覺不解氣,這條命諸位盡管拿去。”
大漢的話,讓三個青年一愣,表情略顯茫然。
只是陳年卻是看的清楚。
算計,被算計的不光是三個青年,還有陳年。
只是陳年是臨時起意,而三個青年,卻是蓄謀已久。
就像那狐妖了解大漢一樣,大漢對狐妖的了解,同樣不少。
狐妖在利用他,他何嘗又不是在利用狐妖。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活。
他算計了狐妖,也算計了三個青年。
狐妖是他的誘餌,而三個青年,則是他防止自己不能與母親同歸于盡的保障。
甚至連陳年,在他發現異常的
死志已生,無盡折磨。
實驗?
這個想法讓陳年心神一震,他手中一動,便從那老太太的身體之上勾起了數縷氣息,將之封了起來。
那三個青年同樣沒有說話,他們不知道說什么。
甚至連話最多的少女,此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