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犁天淵,蛟龍舞洪流。
夷陵府,社伯廟。
洪水出百川,風雨先行,暴雨如注。
不知為何,從昨日有術士從府衙沖天而起,毛彬心中就有些惴惴不安。
那術士何時到來的他不知道,為何匆匆離開他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點,以術士離開的手段和速度,根本不是他這種小城社伯能夠接觸到的人物。
事后他去夷陵府后衙查探了一番,那從內而外被沖破的房屋,昭示著先前的術士,絕非是自愿離開。
“云湖那邊到底發生了何事??”
毛彬看著云湖方向的天空異象,在陰土之內來回踱步。
那術士離開之后不久,云湖方向的天象就開始生變,他目力有限,看不出到底發生了何事。
但隨后毫無顧忌的從夷陵府上空一閃而過,直奔云湖流光,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更別說之后天象流轉,那橫跨數千里的氣旋,和接踵而至的漫天烏云,即便是個普通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黃昏之時,二日同天之相,更是不知照了多遠。
雖然只持續了不久,可那霸道的陽光,差點穿透了他的陰土。
秋日驚雷本就不太正常,更何況那烏云滿天,雷打了一整夜,直到后半夜才見有雨落下,怎么看都不是自然現象。
內心的不安和煩躁,讓毛彬在這社伯廟中來回踱步。
糾結了整整一夜的他,看著自西北而來的狂風暴雨,又看了看上空那在烏云之中不停奔走的閃電,終于咬牙下定了決心。
“不行,夷陵府不能待了,得先出去避避風頭。”
走,說的容易,可在這滿空雷霆之下,也不是什么簡單之事。
雷霆不是陽氣,可不認什么陽氣庇護,毛彬乃是鬼神之軀。
他雖是一城社伯,但還做不到徹底隱藏自身氣機的地步。
若是平常雷雨還好說,可今日這烏云壓的實在是太低了。
氣機勾連之下,難保不會被雷追著劈,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陰土之中糾結這么久。
“不行,不能再等了。”
看著陰土外愈發狂暴的風雨,毛彬目光閃動掃過周遭宅院,眉頭一皺。
“看樣子以后得多養幾個乩童了,否則再遇到這般情況,就只能選這些普通人了。”
與乩童相比,普通人對上身限制太大,太強的增加上身難度,影響上身效果,太弱的又遮不住他這一身氣機。
但此時毛彬已經沒了其他選擇,他目光閃動,選中一戶人家,便化作一道黑氣沖出陰土,貼地直奔而去。
為了防止被雷劈,毛彬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向著選中的男子而去。
數里之地,不及眨眼,幾乎在一瞬間,毛彬便完成了上身。
活動了一下身體,毛彬感受了一下自身能發揮的程度,便不顧這家人的阻攔,向著城外而去。
附身肉體不比鬼神,無法飛遁,只能靠著兩條腿跑路,速度是慢了些,不過在這漫天雷霆之下勝在安全。
毛彬肆意在城中屋頂之上飛遁,想要爭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夷陵府。
但在他登上城墻的一瞬,忽聞西北方向傳來一聲低沉的牛鳴。
“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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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犁天淵,蛟龍舞洪流。
聲音不大,卻直入神魂。
一聲之下,毛彬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直接被從附身之人身上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