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他這兒,能夠調動的卻只有兩位功曹。
他研究多時,最終把它歸咎于了自己身份不夠的原因。
這也是他離開澧水縣的主要原因之一。
“哎,我這一遭,算是至尊寶變成了齊天大圣,不過同樣被套了個緊箍兒,還得想個法子拔了去。”
“黑律啊黑律,我靠著一知半解犯你禁忌的因果,引得祖師垂憐,沒想到最后你卻變成了我頭上的箍兒!”
撓了撓頭,陳年索性擺爛不想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酆都黑律雖然嚴苛,但只要成文,早晚會找到辦法。
山間的黃昏極為短暫,太陽一落山,山林間頓時就暗了下來。
遠處原本清晰的破廟,也只剩下一個隱約可見的輪廓。
配合著漸起的蟲鳴和遠處傳來夜梟的叫聲,讓周圍的環境顯得格外陰森。
陳年走在山道上,非但沒有害怕,內心還隱隱有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興奮。
兩世為人,這是他第一次夜晚在山間過夜。
山間、夜晚、破廟,獨身的行人。
這些元素搭配在一起,那感覺,一下子就上來了。
隨著破廟越來越近,陳年隱約聽到了一些人聲。
不過這些人聲是來自身后,他扭頭看了一眼,是一隊拉著柴火的驢車。
陳年沒有在意,繼續向著破廟走去。
就在他即將走進破廟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吆喝:
“后生!停步!”
陳年再次扭頭看去,說話的是車隊中的一個漢子。
這一嗓子似乎引起了同行之人的不滿,陳年聽到了幾聲低聲的呵斥。
那漢子面對伙伴的不滿,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嘿嘿一笑。
待驢車走近了幾步,陳年施了一禮,問道:“大哥叫我何事?”
那漢子也不靠近,只是對著陳年喊了一嗓子:
“小后生,出門在外,一人不進廟,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樹,你家老人沒交代過你?”
說完也不待陳年回話,便和同伴趕著驢車揚長而去。
陳年本來是想著進廟試試看能不能釣魚,這一嗓子讓他改了主意。
山間野廟,向來是山精鬼怪、山匪邪祟聚集之所。
這么大嗓門的一嗓子,就算有東西,先被盯上的,估計也是這群運柴的漢子。
這兩句話看似簡單,卻是實實在在冒著風險的在救人,也怪不得其他人不滿。
站在廟門口的陳年對著廟里的神像,揚了揚手,又放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轉身看著遠去的車隊,等到他們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里,才再次動身。
夜晚的山道并不好走,車隊的速度并不快。
借著月光的照射,走了將近一個時辰,車隊才在一片空曠處停了下來。
幾位漢子顯然對這里極為熟悉,他們熟練的從驢車上抽下圓木將車架支起。
幾輛柴車圍成一個圈,驢子全部被解下趕了進去,只留下了一個缺口。
幾人在缺口外圍升起一堆篝火,圍在一邊烤著餅子,一邊說著葷段子。
時不時傳來的笑聲,在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說著說著,其中一人話鋒一轉問道:
“程老三,你也是幫里的老人了,為啥突然多事?”
語中盡是責怪。
本來還在插科打諢的漢子們頓時一靜,全都轉頭看著那提醒陳年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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