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天蓬!
天蓬!天蓬!
大魏,澧水縣,陳家村。
陳年神經緊繃,疲憊的雙目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借著窗外照進來不甚明亮的光線,他小心翼翼的在手中的一塊棗木上刻畫著。
遠處傳來一陣陣洶涌的腐臭味,那常人聞上一下就嘔吐不止的腐爛氣息,陳年早已習以為常,絲毫影響不到他的動作。
他所有的心思和希望都被投入在眼前的木頭上。
陳年的手很穩,穩到如果不看纏繞其上的布條不斷滲出的血跡,絕對會被當成一個木雕老師傅。
手中的棗木是陳年最后的掙扎。
一筆刻錯,就是前功盡棄。
他不可能再堅持12天!
下一個亥日到來之前,估計自己就已經跟院墻外的那些爬蛆蟲的尸體沒什么區別了!
“呵,一邊念著天蓬神咒護身,一邊偽造酆都九泉號令,這諸天萬界估計找不到
天蓬!天蓬!
“少爺,你這是何苦呢?只要你今夜與少夫人圓房,這陳家莊就會恢復原貌,老太爺和老夫人都會活過來,共享那永生之樂。何必多此一舉,誤了好事?”
“好事?”
此時,陳年終于把咒文完成,他臉色一變,恨聲說道:
“我陳氏一族加上這陳家莊的佃戶,上下800余口,也算得上好事?”
“少爺,您這是哪里的話?只要你從了少夫人,這些人不就都活過來了嗎?您看看我,這不活蹦亂跳的嗎?”
說罷,這狗腿子還蹦跶了兩下。
陳年沒有理會它,他充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那道大紅的身影。
“欺人容易欺心難,我即便這一生再荒唐,也還有一點人性!”
“這陳家莊上下因我遭難,在我眼前慘死,連收尸下葬都做不到,我騙得過別人,可騙得過自己?!”
這幾日為了迷惑這女鬼,陳年一直在自我催眠,生怕這女鬼發現他的那些小動作。
一旦牌位被毀,他就是那砧板上的魚肉。
紅蓋頭下發出一聲幽幽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