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裴清弦送走了來找她話別的宮紫商,才有空收拾一下需要帶走的東西。
她拿起放在梳妝鏡前的暖玉,看了許久。
這枚玉佩,是宮尚角送給自己養病用的,那個時候的她體弱多病,受不得一點風霜。這枚暖玉原來已經陪了自己多年,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它的陪伴。
“姐姐,喝藥了。”
少年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啞,宮遠徵才剛剛踏入變聲期,聲音介于幼年的稚嫩和少年的清亮之間。
從前的會撲到懷里撒嬌的少年,一眨眼也長大了。
“我明天都走了,怎么還要我喝啊?”
百草萃的味道真的稱不上多好,酸澀的苦味連蜜餞糖果都壓不下去,裴清弦當然不會喜歡這種味道,少女的聲音略帶著撒嬌的意味,酥酥麻麻的。
宮遠徵掃過她放在手心里的玉佩,又看了眼未曾闔上的箱籠,彎著眸子安慰了一句:“姐姐身體不好,這百草萃是我為姐姐改過的方子熬制的,沒病也可強身健體,姐姐就喝了吧。”
從前宮遠徵許下諾,一定要制出一種可解世間百毒的良藥,隨后便在宮門預防毒瘴的百草萃基礎上,改良了配方,經過這幾年的試驗和調配,藥方開始趨于完善。
裴清弦一口喝下哭唧唧的湯藥,面色都被激得發苦,晃了晃腦袋打趣著少年。
“想來,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收到遠徵的好消息了。”
宮遠徵笑得自信,“那當然,區區解百毒的藥劑罷了,我說到做到。”
他像往常一樣,蹭到裴清弦的身邊坐下,手指干燥卻有力的拉著她的手,眼圈帶紅的委屈道:“姐姐,百草萃成功后,我希望你是第一個見到的。”
他的年紀漸長,力氣也是。
裴清弦試圖抽手,不果。只能任由他拉著不放。
“姐姐喝的百草萃可是遠徵弟弟精心調配出來的,以后的百草萃再如何改良,也不會有我喝的更特別了,難道我不算是改良后百草萃的第一見證者嗎?”
宮遠徵眼眶紅紅的,欲泣不泣的樣子,聲音都嘶啞了許多:“可是姐姐一走又是幾個月,我舍不得,哥哥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