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籠罩不到的院外,是一片黑暗的墻角,一點罅隙里的光線透露出來,照在他的半邊臉上,看不清神情。
在今天之前,他從未想過的事情發生了。
兄長為世子多年,得上下愛戴信服,如今卻毫無預兆的讓位于自己,這讓姬發無比擔心哥哥。
他想來問問哥哥這么做的原因,可是當看見廊下親密接觸的兩人,姬發還是退縮了。
哥哥讓出了世子之位。
那他呢?他也要放棄什么嗎?
或許是愧疚,或許是恐懼,也或許是對結果的不確定,他最終沒敢推開那扇門。
姬發艱難的挪動腳步,踩著昏暗又清冷的夜色,漸漸將自己融入進黑暗中。
……
世子之位變換的消息暫時被壓了下去,尚未向西岐百姓公布。但是反商的聲明是姬發帶頭響應的。
殷商已是風雨飄搖之際。
殷郊難免有些郁郁寡歡,他憎恨那個死而復生的父親,卻沒有怨過大商,他弒父有罪,可作為成湯血脈,他無可避免地擔心。
一大清早墨就已經出門,誓要為她挑選個最佳的位置作為地基。素月不愿意留殷郊一個人胡思亂想,便拉著他和崇應彪一起出去,準備挑選上等的石料和木頭,蓋一棟結實的大房子。
“姬發?”行至正廳側垣,就見姬發一個人站在伸逸的樟樹下,抬頭望天的場景。“你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
姬發站在那里不語,瞧了一眼殷郊和崇應彪,才慢吞吞的回答:“沒什么,有點無聊罷了。”
崇應彪多年來已經養成了見到姬發就懟的好習慣,想到昨天傳的滿府盡知的消息,他陰陽道:“你現在可是西岐世子,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等著巴結你呢?你居然說無聊。”
少有的姬發沒有回懟他,而是順著話道:“你說的對,多少人巴結呢,有什么好不高興的。”
這話說的崇應彪都愣住了。
素月直覺他今天狀態不太對勁,眼眶下面青黑,面容憔悴,整個人都沒什么精氣神。
“要是沒什么事,不如隨我們出去走走?”素月邀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