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出身不凡，雖然長于凡俗，卻是真正的仙凡混血，他見過的妖修不多，但妖邪不少，少有素月這樣靈息純正到看不出跟腳的妖。

他看向素月，一襲素衣長裙，發絲在風中飛揚，青綠色的靈光在周身流溢，如初雪落于山野，如夜曇綻于永夜，清幽高渺，不惹塵埃，美得如夢似幻。

落日的余暉透過她身后的樹影，在她的發梢鑲了一層金邊，南都溫柔的風吹過，桃花的香氣撲鼻而來，落在雋朗都麗的青年道人心尖。

浮云搖曳，靜謐的山水中，忽有數不盡的桃花花瓣飛舞，在這不屬于桃花盛開的季節，它們仿佛輕靈的雀鳥，撲向人間。

靜謐的山水畫剎那間活泛了起來。

她站在灼灼桃花之中，俯瞰人間，猶如九天之上的神女，悲憫的護持蒼生。

南都的庶人百姓循著香氣，往天上看去，那是神明嗎？

那就是神明！

苦痛掙扎中的百姓，沒有等來供奉的神明幫助，那么天上的神女是他們僅存的希望。

他們跪俯在地面，祈求她的憐憫，希冀厄運能從此消失，后代子孫可以不必承擔這所謂的天譴。

鄂順跟著花瓣從屋里沖出來，就算已近傍晚，光線黯淡，就算天上的神明距離再遠，他依舊認出了素月。

“月兒！”鄂順跑到正廳，對著同樣驚疑不定的父親喊道：“是素月啊，父親！是月兒來了！”

鄂崇禹激動道：“這是來迎娶我兒的嗎？”

鄂順：……父親，你想多了。

縹緲云煙之中，花影浮動，輕靈的花瓣還在向更遠處而去，素月的臉色煞白，她身后的本體虛影晃動了幾下，又很快穩住。

楊戩看得分明，心里同樣著急，卻又不敢在關鍵時刻打擾她，免得讓她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