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管嬸朝著酒壇子一抬下巴,“歲祭第二天和第三天,小輩們都要夜不出戶,又守著祭天發下來的酒,那不得可勁喝?醉醺醺的人該多了。”
杭司眼瞧著門前三大壇子酒,是梅花酒不假,可畢竟不是飲料吧,光是這么看著她就覺得頭暈了。
土筐里又是不少食材,紅薯地瓜少不了,還有干果蜜餞和上凍了的水果,烤爐上必不可少的幾樣牙祭倒是齊全了。
田管嬸要參加歲祭,沒跟他們說兩句話就走了,臨走之前跟他們強調晚上就別出門了,歲祭是大事,打擾了就不好了。
昨日是歲祭的開端,先是有類似儺舞的開場,然后將祭品擺上祭壇,今日是禱天,族長會在規定的時間里帶著村中長輩靜坐祭壇之下,這一坐就要坐上兩個時辰。
陸南深他們的重點在歲祭的最后一天,問天。
幾人回了主屋。
炭爐里的柴不多了,陳葉洲負責往屋子里抱干柴,外面又開始零星飄雪花,照昨天的天氣條件來判斷,不會兒又將會是場大雪了。
陸南深和年柏霄負責把各屋的炭爐燒熱,杭司和方笙將各類食材都清洗干凈,兩人一琢磨,干脆就勢把鐵鍋架炭爐上,下著雪吃著火鍋喝著梅花酒,也是美哉。
天剛擦黑時大雪果然下了。
陳葉洲將最后一捧柴抱進主屋后,肩膀上都落了一層雪。鍋子已架好,清泉水燒好,再往里撒些當地的鹽巴,最簡單的調味加上最甘甜的水,就已勝過外面了。陳葉洲湊到炭爐前烤火,跟大家伙說,“各屋子里都加好了柴,就算下一晚上雪,咱也不用跑出去拿柴。”又好生感嘆,“要不是查案啊,我都想待在這了,生活簡單,衣食無憂,相當誘惑人來躺平。”
大家在外面折騰了一天自是餓了,菜、凍肉和面統統下鍋,等鍋開時陸南深將徐衍畫的小像拿了出來。
陳葉洲抻頭看了一眼,嚯了一聲。
年柏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過小像看了半天,“這是畫出來的啊。”拿手一蹭,還真是能蹭掉幾分墨汁的黑。
陳葉洲伸手拿過來端詳了好半天,“這畫功相當可以,徐衍那邊怎么說?”
“徐衍不認識他,但覺得有點眼熟。”
在請徐衍畫完合影后,陸南深又拜托徐衍畫張小像,說想送給朋友做紀念。徐衍是性情中人,話投機了便爽快答應,只是照著照片畫小像的時候徐衍幾番皺眉,陸南深見狀便問他怎么了,徐衍疑惑間手上沒停,他說,“這人我瞧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能在哪見過?
徐衍自小到大都沒出過村子,就只能在梅棠村見過。可徐衍很肯定說,“這人肯定不是梅棠村的,要是的話,我怎會不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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