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宵還在這邊齜牙樂呵呢,就見杭司朝著他這邊一指,當下心里頭就一激靈。
于是就見蕓蕓直勾勾地瞅著他。
心說,可別、可千萬別……
別過來,這個念頭也就是剛剛在腦子里形成呢,蕓蕓那邊已經舍棄陸南深,朝著他就撲過來了。
杭司還利落地一閃身,及時給蕓蕓讓了個路。
什么叫生撲,這一刻年柏宵總算是知道了。其實他長得帥,又是玩賽車的,從國外到國內倒追他的小姑娘也是烏央烏央的,甚至一次還有位姑娘站在樓頂以死相逼,死活要他答應做他男朋友。
可謂是“千帆歷盡”,卻不想就折在這一生撲上。
年柏宵眼睜睜瞧著一團女人沖過來,長發飄飄的,腦子里不停發出預警要他躲,可雙腳跟黏在地上似的動不得。下一秒他就覺得一股勁力沖進懷里,竟撞得他悶哼一聲。
緊跟著身子朝后一栽歪,就生生被撞倒在地。
蕓蕓也順勢壓他身上死摟著他不放,喉嚨里還發出嗚咽聲,像是挺委屈的。
委屈什么呢?
年柏宵欲哭無淚的,真論委屈的話是他才對吧,他的腰……
陸南深落一輕快,笑看了杭司一眼,行啊,禍水東引啊。
恰逢此時蕓蕓媽出來正好瞧見這幕,意外的狀況讓她大驚失色,趕忙上前攙扶。陸南深想上前幫忙被杭司止住了,好不容易把他給摘出來了,可別摻亂了。
年柏宵是起來了,但蕓蕓“黏”他身上了,真可謂是風水流輪轉,上一秒他還在吃瓜呢,這一秒瓜就照葫蘆畫瓢地砸他頭上。
跟纏著陸南深一樣,蕓蕓死死摟著年柏宵的脖頸就是不放,眼睛里還濕濕的。陸南深挺聽話沒上前,坐在不遠處的木椅上,看著眼前的風水瓜。
看得出蕓蕓媽挺焦躁的,叫蕓蕓松手是不可能的,就只好連連道歉了。還不忘問年柏宵有女朋友了沒有。
其實蕓蕓媽問這句話的目的很簡單,畢竟是她家閨女死摟著人家小伙子不放,萬一小伙子有女朋友了知道這件事那不就誤會了?
可年柏宵對于中文背后意思的對接還是欠缺。
他想的是,不會要把眼前這姑娘介紹給他吧……不是,就抱一下不用以身相許吧?而且全程他都沒做什么。
年柏宵趕忙說,“我、我有女朋友了阿姨。”
跟絕地求生似的。
蕓蕓媽一怔。
見狀年柏宵心里更沒底了,求生欲望空前強烈。一指杭司,“她、她就是我女朋友!”
禍水就是她引的吧。
杭司愣住。
陸南深聞皺眉,起身上前,“年柏宵,瞎說什么?”
年柏宵被蕓蕓摟得快喘不上氣了,感覺都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了,他哪還能管那么多?而且這杭司太不地道,同樣都是朋友,是哥兒們,怎么還厚此薄彼啊?他陸南深被摟一摟怎么了?
干脆先下手為強,“我沒閉眼睛說話,我跟她,今早確定的關系,不行?”
陸南深的臉色變得難看。
蕓蕓媽被這一幕給弄暈了,但也顧不上眼前這三角關系,拉過杭司的手,一臉為難地說,“杭姑娘你可千萬別誤會,蕓蕓現在這個樣子真不是要搶你男朋友,你看她……哎,愁死我了,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陸南深盯著杭司,抿著唇。
杭司下意識看了一眼陸南深,見他的眼神里有楚楚可憐的東西,怎么說呢,就讓她突然想到了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年柏宵就是存心的,典型的那種你不讓我好過,那我就拉著你一同下地獄的那種。他嚷嚷著,“阿姨,杭司特別小心眼,她不讓我跟別的女生親近,您快想想辦法吧!”
陸南深微微瞇眼,行啊,這番話說得可真夠溜的。
年柏宵接收到了陸南深的眼神,也回了一記眼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蕓蕓媽一聽這話心急如焚的,“杭姑娘啊,你可千萬別誤會,蕓蕓肯定不是故意的,她都這樣了……”
說不下去了,嗓音哽咽的。
杭司分別瞥了一眼陸南深和年柏宵,不動聲色地把視線又落回蕓蕓媽臉上,微微一笑,“沒事的阿姨,蕓蕓想抱他就隨便抱,一個大男人的被抱一下怎么了?又不能少塊肉的,您放心吧。”
最后那句話說得挺大聲,故意讓年柏宵聽見。
蕓蕓媽聞這話多少有些不確定,低聲問她,“杭姑娘啊,你真不介意嗎?”
“哎呀不會介意的阿姨,蕓蕓現在是病人,別說是抱著他了,就是打他揍他的那也沒關系,一個男孩子心胸寬廣的哪會跟個病人計較這些?”
杭司反其道而行,說到這兒看向年柏宵,微微一笑,“沒關系,我能理解,一點都不會生氣。”
笑能滲眼,用眼神告訴他:小兄弟,這就叫做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有你學的呢。
年柏宵的臉色僵成了白漿糊。
陸南深在一旁忍俊不住,但當面笑也不合適,畢竟還有病人在呢,就只能低頭垂眸忍笑。
就這樣,蕓蕓一直抱著年柏宵抱到了大師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