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深執起歃血哨朝她示意一下,“拿這個,試試。”
杭司不緊不慢繼續問,“試的結果呢?”
陸南深眼里始終含笑,看著杭司,“一舉三得。”
“怎么講?”
杭司雖然這么問,但瞧著陸南深這般神情也清楚他沒打算瞞她。
果不其然,陸南深告知她,“我用歃血哨控制了大泱,證明了歃血哨管用的同時也小小懲罰了大泱,你又因為大泱的事來找我,這不就是一舉三得?”
鑒于大泱沒受到什么傷害,杭司倒也不是來興師問罪。而陸南深就這么坦坦蕩蕩地承認,杭司反倒是被他逗笑了。
但忍住笑了,清清嗓子問他,“為什么要整大泱?因為醫院的事啊?”
陸南深嗯了一聲,倒是絲毫沒含糊。
杭司見他眼光澄明的,又見他承認得這么痛快,一時間真是幾番繃不住想笑。
“是他自己撞過來,我也沒想整他。”陸南深主動跟她解釋,“歃血哨正缺實驗對象,他正好就來客棧了,我跟他新仇舊恨,當是一并算了。”
“舊恨我能理解,新仇何來啊陸少爺?”杭司突然間有點同情大泱。
怎么這筆帳就翻不過去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陸南深把玩著歃血哨說,“他在醫院里丟了臉,今天來客棧勢必要來找你爭回點面子,又或者要在你面前博同情。”
說到這里他補上句,“招惹你,這就是新仇。”
他一臉的認真,竟讓杭司覺得這并非是句玩笑話。
“同在一個屋檐下,你想找我喊一嗓子就行。”
陸南深看著她,眼神就轉得無辜,“你不理我。”
杭司一時間有點嗓子干,主要是又想起昨晚的畫面。“也……沒有不理你。”
陸南深看著她不說話。
“今早上太忙了,呵呵,太忙了。”杭司跟他解釋。
實際上今早她是在床上醒來的,陸南深睡了沙發,但她昨晚回屋后是睡了沙發的。一早上起來氣氛很詭異,她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陸南深就早早洗漱下了樓。不料年柏宵也是奇怪,下樓吃了早飯,卻不大想給陸南深端早飯上去。
以往這活他可喜歡做了。
甚至年柏宵還問了她一句,“杭司啊,你覺得陸南深那個人怎么樣?”
此話一問,杭司這心里頭跟裝了只兔子似的,昨晚的情況……被他看見了?
總之一早上大家都奇奇怪怪。
杭司決定不提這個話題了,又說回了大泱。“你的意思是大泱來了客棧之后你才拿他做的實驗?”
這跟大泱之前的說法有很大出入。
陸南深說,“在他邁進客棧院門前的一分鐘吧,我用歃血哨控制了他。”
他觀察力強,又很敏感,見杭司這么問便詢問她怎么了。杭司沒瞞他,將大泱的說辭復述了一番。
陸南深輕笑,“一派胡,他進門前的腳步清醒著呢,再說了,他聽力哪有那么好?在家就能聽見歃血哨的聲音?”
杭司不明白大泱為什么撒謊。
“很好理解。”陸南深輕語,“換做是我興致勃勃來客棧找你討面子,結果面子沒博回來還出了丑,我也不想承認自己到客棧來是主動意識。”
杭司想想也對,嘆氣搖頭。見陸南深偏頭瞅著她笑,她由衷地說,“你們男人要面子起來沒原則的。”
“分事,分人。”陸南深說得清楚,“我有時候可以不要面子。”
杭司抿抿嘴,想笑,忍住了。
“你是怎么嚇唬大泱的?”陸南深問她。
“你不是能聽到?”杭司樂。
陸南深輕聲回答,“距離還是有點遠,而且就算我聽清楚了也想聽你再說一遍。”
杭司啞然失笑,這什么嗜好呢?
不過不管是陸南深聽到的還是他想到的,她的確是嚇唬了大泱。大泱恢復了神智之后挺緊張,又聽杭司好一番描述他如何像個僵尸似的走到后巷后更是毛骨悚然。
杭司神叨叨道,“我跟你講啊,你是中邪了。”
嚇得大泱都快跪地上了。
她跟大泱交了“實底”——
“我會點旁門左道你是知道的哈,其實那個陸南深跟我是同門,他會的比我還邪乎呢。”
大泱不愧是個聰明的好孩子,一點撥就頓悟了,差點鼻涕一把淚一把了,一個勁問杭司自己是不是被他下蠱了?該怎么辦呢?
杭司是山人自有妙計。“下蠱倒不至于,從今以后見著他繞道走就行。”
“我這是有效切斷你倆的個人恩怨。”杭司最后替自己總結了一句,“省得此恨綿綿無絕期。”
陸南深不惱反笑,“這么做很好。”
提到歃血哨杭司可來了興致,尤其是確定了陸南深就是用這玩意來控制人的時候。
“一比一復刻了嗎?”
陸南深凝視歃血哨,眼里卻沒太多興奮,相反剛剛的輕松已然不見了。他微微點頭,一比一復刻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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