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塔的星樞法陣之上,于野盤膝而坐,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他的身影倍顯孤寂,卻又透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威勢。他的雙手緊緊抓著一團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一般,時而凝聚成一位老者的身影,時而又在慘叫聲中潰散成點點星光。他只管雙目微闔,神情專注。
他的神識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緩緩滲透進那團金光之中,搜尋著其中的隱秘。那金光似乎感受到了威脅,開始劇烈掙扎,試圖擺脫控制。然而,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掌控。
三丈之外,一尊金色的小鼎靜靜懸浮在空中。鼎身雕刻著繁復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顯得神秘而古老。鼎中的方成早已沒了動靜,仿佛陷入了沉睡。然而,這尊小鼎的存在卻讓人無法忽視,它似乎蘊含著某種強大的力量而隨時爆發。
于野的腦海中浮現出之前與鼎靈的對話。
方成不僅想要吞噬祁驊的元神,還試圖與他討價還價,他的貪婪與邛山有的一比,而他倚仗神鼎之力,更加有恃無恐,卻自然不容放縱,直接回絕了他的無理請求。
不過,為了安撫這鼎靈,于野還是給了它兩枚陰丹。那鼎靈得了好處,總算消停下來。然而,祁驊的殘魂卻仍在徒勞掙扎,試圖逃脫于野的掌控。
“啊……”
金光中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祁驊的身影再次凝聚成形。
他的面容扭曲,眼中充滿了恐懼與不甘。“你已施展搜魂之術,何必趕盡殺絕?本人即將查明神界的下落,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
于野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早已看透了祁驊的本質。這位仙君高人雖然實力強大,但心性狡詐,反復無常。他雙手一握,金光猛然炸開,一縷氣機涌入他的胸口,而殘存的氣機則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重天之間。
于野輕輕一展袍袖,緩緩閉上雙眼,雙手掐訣結印,沉浸在自己的天地之中。他的神識如同一片浩瀚的海洋,緩緩吸收著祁驊的記憶與修為。祁驊不愧為仙君高人,即便遭受了鎖魂與搜魂之術,依然神智不滅,命魂不失。哪怕只剩下一絲殘魂,他也有機會重塑元神之軀。然而,他終究是自作孽不可活。于野已經給了他生路,奈何他偏偏作死。
野的腦海中浮現出祁驊的記憶片段。那些記憶如同一幅幅畫卷,緩緩展開。他看到了祁驊如何一步步登上仙君之位,如何與其他強者爭斗,如何謀劃著神界的秘密。這些記憶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筆收獲,從中不難找到了星圖的玄機。
……
祭神臺上,百丈方圓的石臺依舊斑駁破舊,仿佛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洗禮。三根石柱上染滿了污血,顯得格外刺眼。當間的祭臺已經四分五裂,仿佛隨時可能崩塌。與祭神臺相隔不遠的空地上,多了一尊青色石塔。那石塔僅有七尺高,造型古樸,周身環繞著淡淡的光芒,散發著一股神秘而強大的氣息。
石塔周圍籠罩著一層禁制,仿佛與外界隔絕。一位銀發女子靜靜地守在石塔旁,神情冷峻而專注。那是于野留下的九冥塔,也是他最為倚重的寶物之一。青衣知道,這九冥塔非同小可,乃是神器般的存在。于野從不輕易示人,如今卻將它留在這里,可見事態之緊急。
青衣伸手撩起銀白的發梢,清冷的臉頰上透著一絲感慨。她不知道于野在干什么,但她對他充滿了信任。或許在別人看來,于野是個狡詐卑鄙之徒,但在她的眼里,他卻是性情謹慎、心胸寬廣、為人仗義之人。他行事頗有擔當,尤其幫她誅殺禹天,奪回青云山的典籍,更是讓她對他充滿了感激與信賴。
“仙子——”
幾道人影從遠處飛來,打斷了青衣的思緒。她收斂心緒,神色戒備地看向來人。
數百丈外,有樓閣與洞府的廢墟。幾位同伴前去查看,兩個時辰之后結伴返回。邛山落下身形,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九冥塔,恍然大悟道:“想必他在收拾祁驊,斷然不能饒了那個老兒!”
見淵與樊玄、元桀隨后而至,各自面露驚奇之色。雖然他們知道魔塔的強大,卻從未有機會一睹真容。此時此刻,寶物近在眼前,他們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貪婪。
“有無收獲?”青衣詢問了一句,同時不忘留意幾位同伴的舉動。
邛山搖了搖頭,道:“所見盡為朽木、碎石,一無所獲。而深入地下,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