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火澤的幫手,而且不止一位大乘境界的高人?
于野本想趁亂離開妄城,急忙翻身躍下城墻,他剛剛躲入石碓,一道道人影掠過頭頂而去。
而孤星的修士已舍棄圍攻火澤,相繼沖天飛起……
尚戒與田余敗了?
勝負逆轉之快,令人目不暇接。而倘若火澤不死,接下來又將如何?
于野念頭急轉,稍作斟酌,抬手一揮,面前冒出一位老者與一位中年男子。
正是石嬰與況介,兩人突然獲釋,有些忙亂,抬頭張望,又是一陣錯愕,遂閃身飛上半空,沖著敗退的孤星修士追殺而去。
于野隨后現出身形,跟著飛到天上,卻見雙方已追逐遠去。
忽有話語聲傳來——
“于野,我乃孤星驪山的天予,承蒙相助,后會有期……”
天予?
是田余的諧音,他與尚戒竟是孤星的修士,或與妄城結仇,因而前來攻城,卻功虧一簣。而他于野并未插手雙方的恩怨,何來承蒙相助之說?
哦,因為擒獲了舒遠,幫他鏟除一個強勁的對手。所謂的后會有期,表明他與妄城的仇怨未了,仍將卷土重來。到時候他于野便成了內應,與他里應外合?
這幫星域修士雖無仁義道德,卻同樣精于算計。
哼,后會無期!
又聽一聲大喊——
“各堂的弟子聽令,清點人手,修葺陣法,嚴加戒備……”
于野站在半天上,看著深邃的星空,壯觀的星體,轉而低頭俯瞰。百里方圓的妄城之地,已是面目全非,陣法毀壞大半,城中更是濃煙滾滾而一片狼藉。
卻有幸存的弟子在忙碌,或是搬運巨石,修葺城墻,或是救治同伴,更添幾分混亂的景象。
于野聳聳肩頭,往下落去。
他沒有直接回城,而是落在一片山坡上。
此處建有數十間房舍,乃是凡人的村落,卻被碎石擊中,又失去了陣法的庇護,因而傷亡慘重。
只見村里到處都是死尸,不是血肉模糊,便是形狀凄慘,還有十多位幸存者躲在山洞內哭喊。
“不敢……”
便于此時,忽聽村人在大喊,一位女子沖出山洞,撲向一具死尸,卻頓時肌膚潰爛,一頭栽倒在地,在痛苦之中掙扎死去。
于野飛到近前,不忍目睹,抬頭仰望,嘆了口氣。
天上的陣法已破損不堪,失去了遮擋,凡人之軀沒有法力護體,根本承受不住罡風與蒙氣侵體。
“嗚嗚,仙人斗法,為何凡人遭殃……”
“我等與世無爭,卻求生艱難,又遭無妄之災,蒼天無眼吶……”
“唉,你我祖輩淪落至此,有緣者,修仙自保,無緣者,命如螻蟻……”
村人在哭泣悲慘的遭遇,痛恨上天的不公,哀嘆生之卑微,卻又不得不面對死之凋零。
于野搖了搖頭,黯然轉身。
他本為救援而來,卻無能為力。
賊星的修士雖然無惡不作,卻也庇護了凡人的生存。而孤星的修士,譬如天予、尚戒,看似恩怨分明,其實雙方沒有分別。倘若賊星是賊寇遍地,那么整個星域沒有幾個善良之輩。
不過,那幫村人祖輩淪落至此的說法,倒是頭一回聽說……
妄城。
城東的仙妄峰。
一位老者癱坐在峰頂的樓臺之上,正是火澤。此時,他臉色蒼白,氣喘吁吁,嘴角帶著血跡,兩眼卻透著懾人的寒光。
另有一位老者也是滿身血跡,搖搖晃晃道:“城主勿憂,水澤與木澤兩位城主已得勝而歸!”
“哼!”
火澤哼了一聲,道:“幸虧本圣及時求援,不然妄城亡也!”
“鵲安趁人之危,著實可惡!”
“孤星驪山的鵲安,本圣饒不了他。而山農長老,有無下落?”
“方才見到石嬰與況介,他二人或許知曉。”
說話之間,天外飛來一群修士,其中兩人搶先一步落在樓臺之上,痛心疾首道——
“石嬰晚來一步,罪該萬死!”
“哎呀,城主傷勢如何,夏旬長老是否無恙?”
緊接著又是一位老者與一位中年男子落下身形,舉手道——
“火兄,鵲安已逃回孤星!”
“我等追趕不及,只得返回,火兄但有所需,盡管吩咐!”
老者是象山城的水澤,中年男子為霸城的木澤,兩人與火澤交好,故而率眾前來救援,最終擊退強敵,救下了火澤與他的妄城。
“兩位兄長,有話回頭再說。”
火澤緩了口氣,沖著石嬰與況介吩咐道:“老夫與夏旬亟待閉關療傷,舒遠那個東西又下落不明,便由你二人接管妄城事務,不過,山農、宣愷與眾多執事、管事弟子究竟是死是活,務必給我一個說法。”
石嬰與況介的臉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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