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于野啊,難道另有其名?”
“呵呵!”
男子揚聲一笑,閃身消失在山林中。
兄弟四人松了口氣,卻又面面相覷而狐疑不已。
“于管事與你我相熟,那人怎會知曉……”
……
山谷中。
林間的青石上,于野盤膝而坐。
他雙手結印,雙目微闔,吐納調息之余,周身散發著筑基的威勢。
他是一位來自仙域的修士,在仇敵追殺之下,逃入妖域躲避災禍,卻意外失去了修為。有關仙域的恩恩怨怨,他不愿提起。而改修了妖修功法之后,他的狀況正在好轉。至于真實的修為境界倒也沒有隱瞞,卻比朵彩頭領遠遜一籌。
如此一番說辭,使得朵彩深信不疑。尤其他拿出的療傷丹藥雖然未必有效,卻顯然不是妖域之物。還有他的神通法術,與妖修大不相同。關鍵他一個外人與妖城沒有利害沖突,更不會參與恩怨紛爭,一旦他恢復了修為,無疑便是一個得力的幫手!
為此,朵彩稱呼他為道友,并且禮數有加,挽留之意不自明。他一時無處可去,索性順其自然。若有兩位妖修高人的指點,他的妖域之行或能避免許多麻煩。
不過,骨牙的傷勢之重卻出乎所料。
他與公羊、田寸交手,拼得兩敗俱傷,倘若及時療傷,應該沒有大礙,結果他遭到算計,被迫斬殺畢霸,使得傷勢雪上加霜,接著被迫除掉扎洪,又傷及心脈,尚在閉關療傷,再次強行出手殺了尚狼,卻也耗盡了他殘缺的修為。此時的他已如油盡燈枯,即使吞服了大把的丹藥,也是回天乏力,如今能夠保住性命已屬萬幸!
“呼——”
于野吐了一口濁氣,輕輕拋去手中的妖石碎屑。
如今他不僅吸納靈石,也夾雜著吸納妖石,雖然兩者氣機迥異,而吸納入體之后,便如曾經淬煉魔氣一般,即使各有不同,卻最終萬水歸流而融入氣海之中。
于野又摸出一塊妖石。
所在的山谷,約莫十余里方圓,古木參天,甚為僻靜。據說此處與黑風城相隔數萬里,倒不虞公羊與田寸追殺而來。
這要歸功于傳送陣的便捷!
“唉……”
一聲嘆息傳來。
十余丈外有個洞口,從中走出一位女子,她依然身段妖嬈、容顏嫵媚,卻多了滿臉的倦色。
那是傳送陣所在的山洞,骨牙閉關療傷的地方。妖域并非沒有傳送陣,而是妖城之間不愿互通往來,即使各有捷徑,也極為隱秘而往往不為外人所知。
而此處的陣法已不復存在,骨牙也是狀況堪憂!
“城主已服用了你的丹藥,再次嘗試閉關。受損的心脈能夠痊愈,半年后便見分曉!”
朵彩走到近前,正要一甩衣擺坐下,又舉起雙手,尷尬道:“于道友……”
“朵前輩!”
于野伸開雙腿,便要起身。
“哎呀,你自稱元嬰修士,彼此同輩中人,喚我朵彩便是!”
“只怕不妥……”
于野尚未站起,已被按住肩頭,而手掌瞬間縮回,便聽朵彩惱怒道:“何必啰嗦,坐下說話!”他尚自詫異,已被伸手扯著坐下,又聽笑聲響起:“咯咯,我這人粗野無禮,莫怪啊!”
她或想作出女兒態,卻佯裝不來,終究是性情難改。
“嗯!”
于野也不禁有些尷尬,點了點頭道:“如道友所說,你我在此等候半年……?”
他話音未落,一股濃香縈繞而來。
恍惚剎那,他好像又被一道柔軟的身子撲倒在地,不由得一陣心煩意亂。
“你不愿意?”
“不……”
“你不愿為城主護法,還是不愿與我共處?”
“并非如此……”
“是否說謊,不然為何臉紅?”
“我……”
于野低著頭,臉色發紅,不知如何作答。便在他窘迫不安之時,識海中忽然響起一聲叱呵——
“哎喲,色迷心竅了,欠揍呢——”
于野的心頭猛一激靈,神念頓清,臉紅消退,瞬間已恢復了常態。他緩緩抬起頭來,淡定出聲道:“承蒙道友的關照與信賴,本人理當患難與共!”
“咯咯!”
朵彩釋然一笑,頓時眉眼生輝,卻又擺了擺手,道:“在你恢復修為之前,依舊是我的人!以后又將如何,莫要負我便好!”
于野不知如何作答,唯有默然以對。
“此處荒無人煙,卻也不可大意,你我就近開鑿洞府,再布設兩套陣法!”
朵彩打量著山谷,接著說道:“改日與我說說仙域趣聞,順便討教仙道的神通法門,且待城主傷勢痊愈,你便帶我走一趟仙域,如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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