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正月人添壽,于兄弟貴庚幾何呀?”
“已虛度七十九個春秋,老啦!”
“呵呵,你若老了,我這個兩百歲的豈不是要入土為安?莫忘了你人在仙途,年歲小著呢!”
“詹坤?”
“啊……”
便于此時,前方的海面上出現一座小島。
于野與于天師換了一個狐疑的眼色,繼續往前飛去。
雖然途中耽擱了許久,并且略有波折,而這年的正月上旬,兩人還是趕到了一處有人居住的海島。
不過,島上竟然有人已恭候多時,并在海灘上舉手相迎。
正是詹坤。
卻未見四位門主與鐵杉,也未見到邪羅子。
于野帶著于天師落在海灘上。
“不枉我恭候多日,兩位總算是現身了!”
詹坤打著招呼,很是親熱而又慶幸的樣子。
于天師舉手致意。
于野卻抬眼張望,疑惑道:“為何不見四位門主與鐵杉長老?”
神識所及,小島的山山水水、草屋樹木與衣著簡樸的男女婦孺盡收眼底。而細細查看了無數遍,始終沒有發現他人的蹤跡。
“呵呵,聽我道來……”
三人坐在海灘上敘話。
從詹坤的口中得知,近一個月前,他與四位門主、鐵杉追上了邪羅子。那位元嬰高人果然器量非凡,非但沒有計較往事,反而與眾人結伴前往燕州,并留下詹坤等候于野,期待扶余島的相見,等等。
而邪羅子之所以急著離去,是顧及同伴的安危。那位海外修士已年老體衰,亟待前往扶余島救治……
“兩位甚是辛苦,且在此歇息兩日,之后再前往扶余島,與幾位門主相會!”
詹坤道出原委,又指向不遠處的兩間草屋示意道:“島上民風淳樸,專門借了屋子與你我歇宿。”
于野雖然疑惑未消,卻無暇多問。他與詹坤、于天師點了點頭,徑自起身走入一間草屋,打出禁制封住四周,帶著疲憊的神色閉上雙眼……
三日后。
于野從靜坐中醒來。
所在的草屋,甚為簡陋,像個草棚子,而遮風擋雨足矣。
于野舉起右手的御獸戒,轉而又凝神內視。
一路之上多虧了兩頭金螈,不然憑借他與于天師的修為難以順利趕到此地。經過三日的吐納調息,氣海漸趨充盈,所消耗的力氣也已恢復如初。而青蘿依然躲在氣海的角落里,變得異常的安靜。
嗯,她看似古怪精靈,刁蠻任性,其實也有心事呢。
卻不敢多問,她發怒的樣子兇兇的!
于野撤去禁制,散開神識看向遠處。
邪羅子已帶著眾人前往扶余島,并讓詹坤留下來等候自己。他儼然便是一位寬宏大度,且處處為他人著想的前輩高人。
接下來,與他相會于扶余島,然后攜手闖蕩燕州,未知的仙途忽然變得那么的美好而又令人期待。
于野搖了搖頭,面露自嘲之色。
隔壁的草屋空無一人,詹坤與于天師去了哪里?
于野拂袖起身,抬腳走出門外。
穿過樹蔭,奔著左手方向而去。
天色晴朗,迎面的海風透著一絲涼意。陣陣的濤聲像是人在喘息,沉悶且又舒緩悠長。
數十丈外,坐落著幾間草屋,同樣未見人影,倒是門前扔著縫補的破舊衣衫。
再去百余丈,繞過一道山崖。
一處草屋門前聚集著成群的男女老幼,無不探頭張望而神色焦急。
“哇、哇——”
草屋中忽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
聚集的人們隨之歡呼慶幸,一個個露出笑臉,還有人跪地叩拜,似乎在感謝神明的庇佑。
便于此時,草屋中走出兩人,正是詹坤與于天師,卻一個挽著袖子,滿手鮮血,一個拿出丹藥,叮囑著有關事項。
于野很是意外,禁不住停下腳步。
不消片刻,詹坤清洗了雙手,與于天師走了過來。
“哎呀,我在島上叨擾多日,恰逢婦人分娩艱難,總不能袖手旁觀……”
“所幸詹前輩懂得醫術,母子平安,卻也可憐,缺吃少穿……”
“一群海船落難之人,已在此繁衍生息數百年,你我若有適用的物品,不妨周濟一二……”
“于兄弟,今日是否啟程?”
兩人走到于野的面前,同時拿出道袍、靴子、鐵器、丹藥等物放在地上。
“嗯!”
于野沖著詹坤上下打量,點了點頭。
而他轉身正要離去,又揮袖一甩,地上“轟”的多了一大堆東西,竟是衣物、鍋灶、鹽巴、谷米,以及鐵器、刀劍等物,還有十余壇燒酒。
“天吶,你原來是位雜貨鋪子的掌柜!”
“嘿!”
“于兄弟,何以那般眼神看我,是否有話要說?”
“你今日干了件人事!”
“呵呵,謬贊了……且慢,你所何意?”
三人邊走邊說,轉瞬越過海灘,恰是風起浪涌,劍光閃爍而起……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