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于野摔在地上,滾了兩圈,然后爬了起來,禁不住呻吟道:“哎呦……”
他循聲而來,看不清地上的情形。有所察覺之時,已收勢不住,直接從半空中摔在地上,難免觸及肩頭的劍傷。
而當他看向地上的死尸,五位陌生的修士,以及遭到圍攻的玉榧與白芷,詫異道:“各位這是……”
“于師弟,快快離去,尋求同門相救,玉某拜托了!”
玉榧大失所望,急聲催促于野逃離此地。
那位于師弟的衣衫破碎,滿身血跡與草屑,肩頭裹扎著一塊破布,凄慘的情形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與其讓他留下陪葬,不如讓他尋找同門求救,或有一線生機。
卻聽白芷出聲道:“于野,你為何人所傷……”
玉榧打斷道:“白師姐,快讓他走——”
白師姐貌美,且善良。
而此時不是表達關切的時候,一旦五位散修分出人手對付于野,即使他想走也走不脫。
“溟夜何在?”
于野看清了四周的情形,不答反問道。
“你為他所傷?”
“哼,他沒本事傷我!”
“而你……”
“被狗咬了!”
兩人一問一答,如同在閑聊。
白芷眼光閃爍,絕望的神色中多了些許期待。
于野一邊拍打著屁股上的草屑,一邊東張西望走了過來。他好像沒有看見五位氣勢洶洶的散修,好奇道:“塵起與孤木子呢……”
而他話音未落,已被人攔住去路。
幾位散修見他年幼,修為不高,遂放下心來,分出一人對付他。余下的四位煉氣高手,依然死死的困住白芷與玉榧。
于野被迫停下,看向兩三丈外的攔路之人。
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煉氣八層的修為,身邊盤旋著一把飛劍,臉上透著熾盛的殺意。
于野皺了皺眉頭,耐著性子勸說道:“活著,不好嗎?”
“呵呵!”
男子自覺有趣,忍不住獰笑一聲。幾位同伴也是面露冷笑,卻與他同時打出法訣。
玉榧挺身護著白芷,便要殊死一搏。
白芷的手中暗扣一張符箓,卻引而不發,只管盯著于野,兩眼中閃爍著期待與焦慮之色。
這應該是雙方的最后一次拼殺,因為有的人將會死去。
“砰——”
“噗——”
“撲通——”
眼看大戰即起,忽然有人倒了下去。竟是阻攔于野的男子,半邊腦袋已經沒了,紅白流淌一地。
而于野不慌不忙撿取了飛劍與戒子,抱怨道:“活著,不好嗎?”
另外四位散修面面相覷,遂丟下玉榧、白芷,轉而聯手撲了過來,一道道劍光瘋狂而至。
“轟、轟——”
劍光閃爍,轟鳴大作,煙塵飛濺。
卻不見尸骸,也沒有殘肢斷臂,所殺之人,已消失無蹤。
四位散修凝神張望,不忘相互提醒——
“隱身術,小心!”
忽聽連聲叱呵響起:“困、困——”
煙塵之中,禁制亂飛。四位散修來不及躲避,頓時一個個僵在原地。
與此同時,于野現出身形,卻不再施展劍氣,而是雙手持劍,沖著四位散修便是一陣狂劈亂砍。
“砰、砰……”
《天禁術》禁錮之下,修為難繼,護體法力難以自如,根本經受不住如此兇殘的蹂躪。
一陣炸響之后,護體法力崩潰,血肉橫飛,一個接著一個人影倒地。
片刻之后,四下里忽然一靜。
而彌漫的煙塵與滿地的血腥之間,一人孑然而立,手中劍芒吞吐,滿臉殺意未消。只見他環顧左右,憤憤自語:“活著,不好嗎,偏偏送死,豈能怪我殺人……”
十余丈外,玉榧與白芷依然愣在原地,卻神情各異。
玉榧,微微打了個寒戰。
轉眼之間,殺了五位煉氣高手?
即使親眼目睹,他也沒看明白其中的玄機。卻看清了于師弟眼中的殺氣,那是一種經歷過無數殺戮才有的殺氣!
于師弟入門之初,僅有煉氣三層的修為。如今他的年紀,也不過十八歲……
白芷伸手拈著發梢,咬著嘴角,眸子閃爍,默默盯著那個熟悉的于師弟。
上一回見他殺人,還是在大澤的靈蛟谷。面對蘄州煉氣修士的追殺,他只能落荒而逃。而短短的一年多過去,他竟然輕松的斬殺五位煉氣高手。看來當歸一所并非吹噓,如今筑基之下他難尋對手。而他殺人之后,為何怨氣沖天,是受了什么委屈,又是誰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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