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歸元子搶過酒壇子,美滋滋道:“呵呵,這是我在大澤飲過最好的酒!”兩壇美酒到手,他心滿意足道:“島上的山洞為天然而成,略加改造,便成了洞府,或有海外修士在此隱居修煉,卻早已人走室空。”
“你當時查看的石刻,有何所指?”
“起初沒看明白,后來想起一種古體文字與石刻相仿,隱居的修士或也不解其意,便刻在石壁上。”
“你懂得古體文字?”
“略知一二。”
“那文字何意?”
“你之所問,與山洞無關。再加兩壇酒,不得討價還價。”
歸元子突然詭秘一笑,伸出兩根手指。
于野只得再次拿出兩壇酒。
歸元子忙將酒壇子抱在懷里,神秘兮兮道:“據我所知,石壁所刻,乃是一段偈語。”
“嗯……往下說啊!”
于野期待道。
“說了啊!”
歸元子眨巴雙眼,笑容里透著狡獪之色。
“那段偈語……”
“再加十壇酒。”
“你剛剛拿了兩壇酒,什么也沒說,卻又加十壇酒,老道你耍賴!”
“告知你偈語的由來,作價兩壇酒,而欲知偈語的詳細,作價十壇酒。買賣隨意,你豈能詆毀我老人家的清譽呢?”
“哼!”
于野憤然起身。
他身上藏的美酒雖多,卻架不住歸元子的惦記。而照此下去,用不了幾天的工夫,數十壇美酒便要被這個老道騙得一干二凈。
既然石壁所刻為古體文字,何不請教蛟影呢。蛟影也是高人,說不定認得那段偈語。
于野想到此處,轉身循著海灘疾行而去。
歸元子依舊摟著他的四壇酒,樂呵呵的自語道:“這小子看似濃眉大眼,實則是個木頭疙瘩。十壇美酒換取一段真,天下哪有這般便宜……”
施展輕身術,十余里轉瞬即至。
于野再次走入海島南端的洞穴之中,卻是一臉的愕然。
石榻旁邊的石壁上刻著一行古怪的字符,曾經為他親眼所見。而此時的石壁上,什么都沒有,顯然已被人抹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翌日。
午后時分。
海邊響起一陣吆喝聲,陳家的海船緩緩離開岸邊。接著,眾人上船,“嘩啦”扯起船帆。隨著海風吹來,船帆推動著海船往南而行。
片刻之后,海島已被甩在身后,海船漸漸加快去勢,船上的眾人舉手歡呼。
幾經重創的海船,被困荒島多日,得以修復之后,如今終于再次揚帆啟航。
于野站在船頭吹著海風,也不禁露出笑臉。
此番遇難,陳家子弟僅僅輕傷兩人,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不過,甘行與裘遠之死,還是讓人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于野!”
夢青青走到身旁,手里拿著一個斗笠。
于野接過斗笠,點頭致謝。
甘行與裘遠不在了,空下的艙室改由于野與桃瘋居住。女兒家倒是心細,夢青青專門去了船艙拿回了于野的斗笠。
對于兩位蘄州修士的死因,阿虎心知肚明,卻不便過問,只說海船偏離了航道,或許兩個月之后方能抵達蘄州。
于野吹夠了海風,轉身往回走去。
夢青青與他并肩而行。
船樓下的艙室門前,桃瘋坐在一個凳子上,懷里抱著一根木棍。羽新、何清念、安云生與羅塵,則是站在一旁陪著他欣賞海上的風景。
桃瘋見于野走來,低頭躲避。羽新等人也是神情尷尬,心緒莫名。
于野與夢青青擺了擺手,徑自走入自己的艙室。
夢青青面對幾位道門弟子的注視,臉色微微一紅,默默轉身走開。
艙室正是甘行的住所,如今換了主人。
于野將斗笠掛著艙壁上,掀起榻上的褥子扔了,復又鋪上一張獸皮,然后“砰”的關上木門,抬手打出禁制封住了整個艙室。
艙室雖小,卻遠勝于船艙的擁擠與嘈雜。接下來行程尚遠,安心修煉便是。
于野蹬掉靴子,在榻上躺了下來。
識海中,響起蛟影的話語聲:“如你猜測,歸元子必為高人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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