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可憐……爹是個酒鬼,老媽也爛賭,孩子都這么大了兩個大人還不成熟,難搞哦。”
“哎,這么大了也不會喊人,成天低著個頭陰陰沉沉的,成績也沒我們耀祖好,長的跟他那個小白臉媽一樣,我看他以后長大了也是個爛人。”
“都是大人造的孽哦……”
有人同情,有人尖酸刻薄,有人感慨無奈……
風嵐三人跟在后面,她聽著這些話,眉頭微皺,掃了那幾人一眼,佝僂的姿態,臃腫的身形,面容卻和那些殘念一樣模糊不清,只有一張刻薄的嘴不停張開閉合,面容的方向死死盯著小男孩。
年念木著臉,快步從本就狹窄還被摩托車占據的人行道進入樓梯間。
樓梯也很有年代感,泛黃脫落的墻壁上,到處都是小廣告,開鎖的、下水道疏通的、保潔的、特殊服務的,墻壁,樓梯,天花板上也有。
他沉默走上三樓303,門半開著,一股酒氣從里面傳來,還有男人喝迷糊的嘟囔聲。
今天是爸爸在家。
年念站在門邊兩步的地方,他摸了摸饑餓的肚子,凝神細聽里面的動靜,確認里面的人已經睡著,嘟囔只是無意識的夢話后,才盡量小聲的推開門進去,質量不好的鐵門發出令他心驚的嘎吱聲。
他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客廳里沙發上酒氣熏天的熟睡男人,低矮的玻璃茶幾上堆滿了好幾個小酒瓶子,這種酒味道不好,但是便宜,除此之外,年念失望的只看到了幾枚熄滅的煙頭和吃完的鹽水花生。
男人沒帶什么吃的回來。
冰箱里也沒有剩飯菜,廚房更是空蕩蕩的只剩餓的瘦骨嶙峋的老鼠和蟑螂。
年念小心踮著腳從滿地垃圾里回到儲物間,也是他的小房間,他小心關上門,湊到床底看了看。
“喵嗚~”
一只瘦小的黑貓輕輕叫了一聲,看見是年念,歡快的從床底鉆出來,圍著他腿一邊繞一邊用尾巴勾著他的手。
“咪咪乖。”
年念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黑貓一邊小聲呼嚕一邊抬頭,它的眼睛很好看,是很漂亮的亮金色,只可惜另外一只眼睛是一條丑陋的肉縫,被幾個小區里幾個頑劣的小孩戳瞎了,年念看著,想起在操場見到的奇怪幻覺,那個人有一雙金色的比咪咪更漂亮的眼睛。
他從書包里拿出來半個饅頭,小心掰開喂給咪咪吃。
這是中午他在學校食堂撿的,有的人拿了吃不完,就剩半個扔了,也不臟,剛好可以給咪咪吃。
至于那些人的話,年念睫毛顫了顫,心情有些低落,摸著咪咪并不柔軟的熱乎乎毛發,他又覺得還好。
“嗤——我不是讓你把這個小畜生扔了嗎,怎么還留在家里,怪不得家里聞著總有一股腥臊味兒!”
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年念身后,年念不敢轉身,又不敢不轉身,他身體顫抖著,站起來將炸毛弓身的小貓擋在身后,低著頭,“沒有……沒有養它,是……它進來,順便喂的。”
年念背后的手推著小貓,小貓看著瘦,但很聰明,三兩下跳上年念的床,躍上窗臺,從沒關的窗戶里擠走了。
男人喝了酒,身體反應遲鈍,瞇著眼睛要去打貓,卻被年念擋住,慢了一步,不耐煩的一巴掌揮開他,“別擋道。”
他三兩步來到窗戶前,連貓尾巴都沒有扯到,心氣不順的他回頭,經驗豐富的年念已經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了手掌膝蓋的擦傷,小跑著跑到客廳,只差幾步就能跑出去。
“你今天要是敢跑出去,晚上就別回來了!”
男人大吼一聲,年念腳步沒有遲疑,風一樣推開門沖出去,跑下兩層樓梯,躲在二樓樓梯間聽家里的動靜。
“哐當。”
聽到一聲關門聲,年念松了一口氣,男人只是關了門,并沒有追出來,應該是今天喝醉了沒有力氣。
他手里還捏著一小半剩下的饅頭,是給咪咪吃的。
“太糟糕了!這種人可真是爛啊,比地獄里的魔鬼還要低劣。”林神曲憤憤,他的拳頭好幾次穿過男人的臉,都沒有用。
這是夢境,也是過去的投影。
再次聽到奇怪的幻覺,年念抬起頭,看著陰森恐怖的樓道,又是那個操場的幻覺,他身邊還跟著兩個面色蒼白的高大詭怪。
(夢境的世界是混亂的,在現實里,林神曲的存在感是最低的,夢境剛好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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