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渾身無力,腦袋暈沉,身不由己。
夢里燃起熊熊大火,模糊了那個女人的面貌。
她是誰?
“漁漁~你別再繼續了,會出事的。”少年虛弱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你別再折騰了,先放下我,你一個人會更快些。”
“不行,我不能拋下你。將軍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把你安全送到臨啟城。”
少女倔強的聲音響徹在謝書清的整個世界,就像是黑暗之中劈過來的一道閃電,將他整個世界都照亮了。
謝書清的心中升起無限的自責和愧疚,他不該如此自信的,他不該不相信他的漁漁。
只是上輩子的事情讓他心有余悸,他真的害怕沈薇漁真的跟著蕭煒走了。
“那我下來,你攙扶著我走吧。”
在少年倔強的要求之下,姜漁只能照做。
兩人攙扶著又走了兩個小時,才看到城門,姜漁忍不住勾唇,此刻她覺得自己已經撐不住了,“到了,我們終于到了。”
“對啊。”
喊來了城門的侍衛,姜漁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而謝書清滾落在地上。
看到兩人如此狼狽精疲力竭的樣子,士兵很快將人送回城主府。
喊來了醫師,第二日中午,謝書清蘇醒了。
而姜漁卻因為太過疲憊陷入了昏迷之中還未蘇醒。
“漁漁~她在哪兒?”謝書清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沈薇漁,這讓軍師微微嘆氣。
將軍真的沒救了。
不過這次得感謝沈薇漁。
此刻天光大亮,高懸的太陽照射進寢宮之中。
軍師跪在床前,先磕為敬,“屬下救援來遲,沒能及時趕過去。如今沈姑娘還在昏迷之中。”
“你先起來。”謝書清一聽懸著的心有了著落,“昨日我吩咐你的事情可辦好了。”
“除了將軍不好之外,其余都好。”
謝書清:“.....”
會不會說話。
“本將軍很好。”
軍師聞抬眸,看見一向冷峻嚴肅的將軍臉色居然浮現了溫和的笑意,震驚之色難以掩飾,“將軍已得償所愿了嗎?”
“算是吧。”謝書清滿眼柔和,語氣平和,“她已知我的心意。”
“昨日按照將軍的計劃,聲東擊西。當蕭煒趕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大火綿延不絕的場景,頓時氣的大病。藍海城昨日一陣兵荒馬亂,大傷元氣,估計能安分很長一段時間了。”
“臨啟城內百姓們得知這個消息都高興壞了,這馬上就要到年底了,終于可以安心過個年了。”
說完高興的事情,軍師又想起謝書清被背后的箭傷,幸而止住血了,否則昨晚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只是將軍昨日為何還中箭了?”
謝書清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蕭煒居然在短短一個月喜歡上了漁漁,他料定我會替漁漁擋箭,因此朝著她射箭,而我別無選擇。否則昨日夜晚便能回來。”
軍師不由得感慨,愛真是可怕。
將軍這箭要是控制不好該怎么辦?
這樣義無反顧,而沈薇漁那沒心沒肺的樣子怎么配啊!
可這一次還是得承認,沒有沈薇漁堅持將人背到臨啟城,將軍的病情還不知會耽誤到何種程度,可見她心中未必沒有將軍。
“沈姑娘昨日為將軍受了不少苦,心中未必沒有將軍。”
謝書清想到昨夜的場景,心里既自責又心疼,再也控制不住想要立刻見到對方的欲望。
以后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讓她擔心落淚,還累到暈厥。
謝書清走到床邊,看著正在沉睡的沈薇漁,陽光之下,她的膚色有些白的透明,只是一眼就讓他心里慌張的厲害。
“大夫怎么說的?”
“沈姑娘近日思郁過重,加之昨晚寒冷又勞累,因此身體有些虧空,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
“她思郁過重?”
“是的。許是她貪玩連累將軍,心中自責愧疚吧。”
謝書清心道,她之前可沒心沒肺地只知道玩和快樂,可如今竟思郁成疾,是他說的太嚴肅了,讓她不開心了嗎?
不由內心的愧疚更深。
他伸手摸著少女還冰涼的手,頓時心里那種痛感再次加深,他不該如此這樣對她的!
導致她變成這般都是他的多疑和自私。
見將軍情緒低落,軍師自覺退出了房間,他需要和沈姑娘獨處的時間。
“漁漁,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
“為了得到你的喜歡,我費盡心思地謀劃了這一切。想讓你心中不再相信蕭煒,只是聽我的話,我不曾想過這些看似為你好的話實則讓你感到不舒服,難受。可即使如此你還是一心想要保護好。可是你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我愛你啊!”
“我從與你相遇開始,就喜歡了你,很喜歡,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把我當做你的救命恩人,對我敬重有加,你的天真單純澄澈讓我不敢表達我的心意,我想等你長大一些,你就會懂我的心意,我愿意等你慢慢地愛上我,可是天不遂人愿,你年幼心性貪玩,你悄悄溜出軍營,而我找尋了一個月都沒有你的半點消息,我以為你拋棄我了。你是妖,我是人,我知道自己陪伴不了你很久,可還是自私地想要你陪伴我一輩子。我有時甚至瘋狂地想把你囚禁在地牢之中,這樣你的世界就只有我了。我也許真的得了心病,獨占欲讓我變得瘋狂。這一切我都不敢告訴你,我害怕你厭惡我,逃離我,拋棄我。那時,我恐怕會做出讓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事情。我不想傷害你,可我也無法接受你離開我的可能性。”
“漁漁,對不起。”
這會兒姜漁其實已經逐漸意識清醒,聽到這份真摯的告白和道歉,心中軟成一片,只是她此刻是沈薇漁,她不懂愛是什么?
她只懂一件事情。
那就是誰對她好,她便對誰好。
謝書清是救了她的人,她感恩回報。
可,愛對于一只初化形的妖來說是一個陌生的概念。
少女睜開眼睛的時候,謝書清就愣住了,少年擦著眼淚,紅著眼睛問,“漁漁,你終于醒了。”
“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沒事的,將軍太重了,昨日我累暈了,睡了長長一覺,已經沒事了。”
少女的聲音有點干澀,只是那急于安撫他的神態讓謝書清心中更是難受。
沒有下次,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將軍,你方才說愛我是什么意思?”
此話從少女嘴里直白的問出,那懵懂清澈的眼神此刻盯著他看,少年脖頸紅到耳尖,整個人像是瞬間被蒸熟了似的,冒熱氣的那種。
“剛..剛才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