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找謝幼常,求他收留,可謝幼常避她如蛇蝎。
她也是沒了法子,只能來求田燈花。
宋盼兒攏著有些破舊的衣裳,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哭道:“二伯娘,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我只想回家……”
田燈花皺著眉。
“我知道有一支商隊,正月十二會從京城出發,往我們那邊去。”田燈花冷聲道,“到時候我給商隊領隊些銀錢,你跟著他們走吧。”
說著,田燈花便又要轉身回馬車。
宋盼兒跪在地上,又哭:“可是,可是現在離著正月十二還有些時日,我,我怎么活啊?”
田燈花怒了,轉身瞪著跪在地上的宋盼兒,譏諷道:“你問我你怎么活?你當時都敢離家出走了,怎么沒想過今日?”
宋盼兒只在那兒哭,不敢再跟田燈花頂嘴。
“由著性子離家出走的時候,不想想你往后怎么活。”
“害我家燕燕的時候,也不想你往后怎么活。”
“這會兒,倒是知道來哭著求我了?”
田燈花說的毫不留情。
宋盼兒只在那兒哭。
衣衫襤褸,身上傷痕橫七豎八的,看著是再狼狽不過了。
田燈花到底是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但她絕不可能收留宋盼兒。
依著宋盼兒的前科,收留她進家門,說不定就是引狼入室了。
田燈花掏了腰包,在旁邊的客棧給宋盼兒出了十天的房資。
又按照每天二十文銅板買吃食的價格,給宋盼兒留了十天的飯錢。
二十文銅板,京城吃食雖說貴,但省著用,買些餅子咸菜湯食,也足夠了。
田燈花瞥著宋盼兒,罵道:“你也別嫌少。餓不死就行!”
這要是在鄉下那會兒,她們一家六口,一天都用不了二十文!
宋盼兒耷拉著肩膀,一副瑟縮的樣子,哪里還敢說什么。
田燈花又實在沒忍住,罵了宋盼兒一通,出門去買了身麻布棉衣棉褲,丟到宋盼兒身上。
都是當娘的,宋盼兒這樣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的樣子,她看不下去。
做完這些,田燈花這才轉身離開。
宋燕燕不想看見宋盼兒,全程沒下馬車。
等田燈花氣呼呼的上了馬車后,宋燕燕還把手上一直抱著的暖爐塞到了田燈花手里,給她暖手。
田燈花摩挲著帶著女兒體溫的暖爐,忍不住還是嘆了口氣:“……我知道她就不是個好的,可看到她那樣,還是狠不下心真看到一個女孩兒那么被糟踐磋磨。”
“我已經給她活路了,她要是真還自己找死,那我就真不管她了。”田燈花喃喃,又有些忐忑不安,“燕燕,你不會怪我吧?”
“阿娘,怎么會?”宋燕燕笑嘆,“她做惡,也已經得到了報應。眼下阿娘幫她,不是因為她是宋盼兒,只是因為她還算是個人。要是旁的姑娘這般慘烈的求到阿娘面前,我猜阿娘還是會能幫就幫的。既是如此,阿娘就別再煩惱了。她若真辜負了阿娘的一片善心,也不是阿娘的錯,是她,不當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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