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這外命婦大宴,沒人敢在上面惹事生非。一直到田燈花出了宮,坐上了回家的馬車,她這才如夢初醒般,看著手里那錦盒裝著的鳳旨,還有些難以置信:“不是,這就,皇后娘娘這就賜婚了?”
宋燕燕忍俊不禁:“不然呢,阿娘,你覺得皇后娘娘還會棒打鴛鴦嗎?”
“鴛鴦”兩個字讓田燈花老臉一紅,嗔了宋燕燕一眼:“你都敢取笑你老娘了。”
田燈花又想起宴后那些夫人們的熱情模樣,又高興起來:“這我嫁給你二舅舅,來問你親事的大官夫人都多了不少。回頭娘可得好好給你挑挑。”
宋燕燕張了張嘴。
卻又不知道怎么跟田燈花說她跟太子的事。
先前她看辛儀北的意思,隱約還有初二鄔皇后會一道賜婚的意思。
可宋燕燕還是覺得太快了。
她才跟辛儀北互通心意沒兩日,怎么這就要到賜婚的地步了?
宋燕燕跟辛儀北表達了她覺得這一切都太快的意思。
辛儀北顯然是尊重了宋燕燕的看法。
今兒鄔皇后雖說沒提賜婚,但卻把手上帶著那飄著紫煙的玉鐲賜給了她。
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宋燕燕下意識摩挲上了手腕上的玉鐲。
田燈花眼神也落在那玉鐲上,忍不住贊嘆:“皇后娘娘也太大方了……這樣好的品相,我是見都沒見過。”
她又悄悄跟宋燕燕咬耳朵,“我今兒還偷偷往各位夫人手腕上打量過,她們手上戴的那些玉鐲,沒一個品相比皇后娘娘給你這只好。”
宋燕燕無奈:“阿娘,皇后娘娘手上的怎么可能是凡品。再說了,即便真有臣子家中偶得了世間少有的玉鐲,今兒這樣出席宮中大宴的場合,她們又怎么敢戴出來?若是真把皇后娘娘手上的玉鐲都給比下去了,這樣的招眼可不是什么好事。”
田燈花一琢磨,夸贊道:“燕燕說的也是。還是咱們燕燕,想的周到。”
母女倆在車里小聲說著話,外頭卻是有人攔車。
卻是許久不曾見過的宋盼兒。
宋盼兒衣衫襤褸,臉上身上露出來的地方,好些都帶著傷痕。
她哭著跪倒在馬車前,嘴里喊著“二伯娘救命”,十分狼狽。
車夫有些遲疑的勒住馬韁,回頭詢問車廂里的人:“夫人,小姐,這……”
田燈花掀開車簾,看著馬車前攔路哭泣的宋盼兒。
宋盼兒不住的給磕著頭:“二伯娘救命啊。”
她哭的凄慘。
田燈花再憎惡宋盼兒,但這會兒看著宋盼兒這般凄慘,一個女兒家這般狼狽,又哭的這般凄慘,她也有些不忍心。
田燈花冷著臉,問:“你又想做什么?”
上次宋盼兒在惠儀長公主宴席上當了惠儀長公主的刀,想去害宋燕燕。
好在宋燕燕機敏,并沒有讓宋盼兒得逞。
后來宋盼兒被辛儀北的人押著送去了衙門。
宋盼兒只說自己是一時糊涂,再加上確實沒有對宋燕燕造成真正的傷害,衙門那邊判了宋盼兒受刑加收監半年。
但因著過年時,正軒帝頒布了赦令為天下百姓祈福,宋盼兒便被放了出來。
可宋盼兒在京城,那是真真正正叫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