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黨的特務就那么幾個來源,最高級別肯定是那種他們自小訓練出來的,這個級別的特務,若是留下來,那絕對會是頭頭。在這之外,就是他們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手,以及發展甚至是策反的線人了。”頓了頓,雍然道:“如今的情況特殊,可能還包括他們的孩子。”
“因著這般,我們不能把情況跟我們以前相提并論。”其中一個個高光頭,被叫做老高的老人道:“不怕敵人是聰明人,因為聰明人做事自有邏輯。但蠢貨做事沒有邏輯,很多決定都是腦袋一拍情緒一上頭就做下了。最棘手的是那種時而聰明時而是蠢貨的人。”
“我倒覺得差不多。”剪著平頭,臉上滿是疤痕,被陸達先叫做歡叔的老頭嘲諷道:“國黨難道就都是聰明人?那邊蠢貨也不在少數。”
“確實。”雍然點頭贊同道:“蠢貨是你的頂頭上司這種事情,大概也是國黨的特色了。”
秀妹小聲道:“我打算明天出去走一走,有時候暗中的涌動會在老百姓身上顯現出來。”她擅長這種抽絲剝繭的情報收集。
“那我去一趟震山,我去會一會那些劫道者。”個子最矮的老頭,被叫做烏鴉的老頭兩只手兜在一起,不緊不慢道。
邊首長皺眉,“那邊太危險了。”
“我用官方身份去。”烏鴉老頭不急不緩道:“監獄應該要人倒夜香吧,我到時候以這個身份去,如果其中還有遺留的敵特,對方一定會想辦法策反我。”
悄悄豎起耳朵的顧拙瞪大眼睛,怎么聽你的口氣好像很有經驗一樣?
陸達先其實早發現她在聽了,這會還好心解釋了一下道:“烏鴉因著長了一張讓人沒有記憶點的大眾臉,在特殊的年代中,他一直以倒夜香的身份在各處潛伏。他有時默默幫我黨的同志越獄,有時站出來揭發,給那些被冤枉是我黨人員被抓進監獄的地方人員栽贓,有時幫著將重要情報傳送出去……別看沒有赫赫之功,但他卻是最好的輔助和內應。”當時邊首長跟烏鴉就沒少合作。
牛,這個是真的牛!
顧拙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一直默然不語,沉著一張臉似乎興致不太高,被叫做老連的老頭開口道:“那我想辦法接觸一下那些街溜子,看能不能從他們那兒打聽到點什么。”
不用顧拙問,陸達先就對著顧拙解釋道:“老連以前是混幫派的,后來加入我黨,也依舊待在原來的幫派,利用身份之便幫我黨做事。也因此,他對這方面比較熟悉。”
最后是雍然道:“我去接觸一下那個白濤。”
“你打算怎么接近白濤?”邊首長皺眉,“那小子是個屬老鼠的,謹慎得很。”
雍然道:“國黨的特務相互間不是都知道的,誰敢說這福省境內就沒有另外一波國黨的特務?我用另一波國黨特務的身份聯系他。”
頓了頓,他看向邊首長要求道:“對岸的消息你得給我開放一下,我琢磨琢磨用誰的名頭。”
顧拙:“……”這一群人可真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等她回去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來的時候天雖然也黑了,但好歹還有些亮色,這會卻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幸好今天月亮挺亮,倒也不至于不能趕路。
——也是看她身邊有人保護,陸達先才敢耽擱她到現在。
回到醫院,顧拙本以為謝凜應該睡了,她先讓孟招娣去休息,然后才推開病房的門悄悄走進去。
看到窗邊站著的人影,她嚇了一跳——那分明不是謝凜!
“我在這。”謝凜及時開口,制止了從她口中出現的驚叫。
顧拙定睛一看,才發現謝凜正坐在床邊,倒是茵茵睡在病床上,大概是白天玩累了。正打著小呼嚕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