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道:“也沒其他辦法了。”
要是換個人,李教授是絕對不敢和對方做這種交易的,甭管是對方反手把自己舉報還是只拿好處不辦事,風險都太大了。
但他相信顧拙。
事實也證明顧拙并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顧拙有些為難地皺起了眉頭,“李教授你家藏的東西我不要,但你剛剛說的那些我會盡可能幫你湊的。”
說來李教授也是她的授業恩師之一,她的日語就是他教的。還有她的粵市語,是鄭秋芳教的。
所以如果只是這點要求,她又怎么可能會去要這兩位老人的棺材底。
“給你你就拿著。”李教授卻堅持道。
顧拙皺眉,“時代是會變的,李老師你早晚會離開九家村,等離了這里,那些東西就是你在外面生存的底氣。”
“那不是生存的底氣,是無盡的麻煩。”李教授卻是冷著臉道:“我們家那些孝子賢孫可還都活著呢。”
顧拙愣住。
“所以說。”李教授的眉眼瞬間溫柔了下來,“你也算得上是我的半個學生,我的東西,給你我不覺得虧。”
他其實是有些可惜的,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了最有天賦的學生,然而他一身所學,卻無法吸引到她,最后自己竟是只教了她一門日語。
——李教授是經濟學方面的專家,顧拙不是沒嘗試過學,但發現自己對這方面是真的不感興趣。
李教授說到這個地步,顧拙沒再說反對的話,但心里卻打定了主意,她便是知道東西被藏在哪兒也不會去拿。
“干嘛不去拿?”晚上跟謝凜說了這事,又說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謝凜立馬不贊同道:“你聽我的,抽空就去把東西取了。”
“不對!”他立馬改口,“你別去,還是我去吧。”這種事有風險的。
顧拙瞪大眼睛,“你說什么呢?我小時候李老師是如何拿著漏墨的鋼筆艱難地教我日語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便是為了回報這個,我送那些東西也心甘情愿。”
李教授來九家村的時候,唯一的身家大概就是那支陪伴他度過二十多年,被人為砸壞的鋼筆。
“話不是這么說的。”謝凜道:“這些年你難道少往李教授那邊送東西了?”
雖然不像對藥姑那樣,但阿拙對李教授也不差了。
鄭秋芳身上雖然沒有什么病,但因為器官衰老,她平日里也是很容易感冒發燒的。要不是一生病就有阿拙過去治療,鄭秋芳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好說。
“我跟你說不通。”顧拙有些氣悶道。
謝凜卻是正色道:“我知道你不想拿李教授的東西,但我之前也告訴過你,任何事情,都該把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上。”
“你哪怕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李教授這樣做。”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