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櫟收回走遠的思緒,拱手行了個禮,“是下官冒犯了。”
“無妨。”崔懷玉仍舊抓著邱櫟的手腕,他吩咐阿尋,“讓裴鳴來給邱侍郎看看。”
“看什么?”邱櫟還沒意識到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而不是天黑了。
薛卿儀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很好奇就邱櫟這個慢吞吞的腦子,是怎么當上禮部侍郎的?
等到裴鳴給他把完脈,說他是因為對蘑菇過敏才會看不見,邱櫟才知道不是天突然黑了,是他失明了。
怔了好一會兒,邱櫟才開口:“還有救嗎?”
“問題不大,吃下我開的藥,不到一刻鐘就沒事了。”
聽裴鳴這么說,邱櫟竟然有些失望。
他低著頭,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薛卿儀出于好奇走近一聽,竟然是在說:“要是看不見該多好,那樣我就不用天天去上值了。”
邱家是商賈之家,富甲一方,邱櫟他這個禮部侍郎一年的俸祿怕是還沒邱家一天的進賬多。
她要是邱櫟,也不想上值。
錢少,事多,還要被人管。
邱櫟很不想吃這個藥,他之所以會科考做官,完全是因為家里寄予的厚望。
如果他自己可以選擇,那他一定會游歷四方,去見識世間的廣闊。
可惜,他的人生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邱櫟吃過藥,等眼睛能看見了才離開,他受邀來看蘑菇,要是沒有完好無損地回去,怕是會讓人以為崔懷玉針對他。
臨走前,邱櫟問裴鳴:“我是只對丞相花園里的那些蘑菇過敏,還是對所有蘑菇過敏?”
“邱侍郎之前可吃過蘑菇?”裴鳴問。
邱櫟點點頭,“吃過不少,但都沒事。”
裴鳴思索片刻,“那邱侍郎應該只是對花園里的蘑菇過敏,還請邱侍郎記住它們的品種,日后莫要再碰了。”
語罷,崔懷玉讓人把蘑菇的品種列在一張紙上,然后交給邱櫟。
邱櫟把紙疊好收起來,“有勞丞相了。”
送走邱櫟,裴鳴摁了摁肩膀,他瞥了眼崔懷玉說:“脖子有點痛,我得出去找個大夫看看。”
“裴大夫自己不就是大夫嗎?”薛卿儀以為是她幻聽了,愣愣地問了一句。
裴鳴失笑,“有道是醫者不自醫。”
裴鳴走了,就只剩她和崔懷玉。
但身邊還有獻春和竹秋,她只好先說:“我有事要跟崔相說,你們兩個到馬車上等我。”
獻春和竹秋想起方才看見的那一幕。
她們小姐竟然貼在崔丞相耳邊說話。
而且看起來還挺害羞的。
依她們看,小姐分明是對崔丞相有意。
于是兩個人對視一眼,默默退到了馬車上。
薛卿儀跟著崔懷玉去了書房,她反手把門關上,從后面抱住男人的腰,嬌聲道:“求崔相疼疼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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