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趙清再像上次那樣提起前塵往事,那就麻煩了。
殊不知在崔懷玉于人群中發現她的那刻起,趙清就開始了打量。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饒是崔懷玉看她的眼神再平靜,趙清也品出了別的味道。
雖然他還不確定崔懷玉的心思,但直覺告訴他,看救命恩人的眼神不該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本來想著再見面的時候把話說清楚,眼下看來,還是另找機會比較好。
萬一懷玉也喜歡薛卿儀,那他的話說出來,怕是會在懷玉的心里捅上幾個窟窿。
趙清不忍好友傷心,于是沒提過去的事,只是問薛卿儀:“薛二小姐可是來逛廟會的?”
“嗯,廣恩伯和崔相也是來逛廟會的嗎?”薛卿儀放在身前的一雙手不自覺攥緊,生怕趙清會提起衛稷。
然而趙清只是跟她聊廟會,又問她吃過午飯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薛卿儀一刻也不想多待,“祖母今日身體不適,午飯后我想回去陪著她老人家。”
聞,趙清也不好再說什么。
他下意識瞥了眼崔懷玉,只見男人神色如常,臉上瞧不出絲毫異樣。
看來他得問一問,搞清楚懷玉對薛卿儀的心思才行,不然他哪天不小心提起薛卿儀和衛稷,就會把懷玉的心傷得透透的。
用過午飯,薛卿儀趕緊離開了福膳齋,讓杜嬤嬤快帶她去人最少的地方。
正值午飯時間,街上的人三三兩兩,杜嬤嬤很快就找到了王衡之。
王衡之也在薛卿儀走上小橋的那一刻,注意到了她。
向來穩重的他竟然兩步并作一步,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就踏上了小橋,隨后盯著少女的眼睛問道:“你可還好?”
薛卿儀忍俊不禁,“這話該是我問表叔才對,表叔在這兒等多久了?可有吃午飯?”
“吃了的。”
聽見王衡之只答了這一句,薛卿儀就知道他肯定在這兒等了很久。
擔心他的身體,于是她伸手去把脈。
卻被王衡之躲了開,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
薛卿儀撲哧一聲笑了,“早上我給你把脈的時候怎么不這么說?”
“我忘了。”王衡之一臉淡定,兩只手卻放在身后搓了又搓。
等到冰冰涼的兩只手好不容易暖和了,卻聽少女說:“既然表叔說男女授受不親,那我就不碰你了。”
王衡之的心驟然一沉,兩只眼睛也跟著暗淡了不少。
他輕輕嗯了一聲,“還逛廟會嗎?”
“不逛了,回吧。”
“好。”
王衡之轉身準備上馬車,手腕卻在這時被握住。
少女的指尖明明是微涼的,卻讓他的一顆心燙得厲害。
薛卿儀知道王衡之不會乖乖讓她把脈,所以才偷襲。
察覺王衡之愣住,她以為他這是生氣了,把完脈后手一松,后退三步福身,“事急從權,請表叔見諒。”
“沒事。”王衡之掐了掐手心,才勉強克制住心里的躁動。
薛卿儀眨眨眼,“表叔當真沒事?”
“沒事。”王衡之話語一頓,“難不成我說有事,你還要對我負責?”
始料未及的一句話讓薛卿儀怔住,隨后白皙的臉頰染上淡淡的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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