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她只是想到薛鳴英割肉喂母的事。
現在有個丫鬟把熱茶潑到薛鳴英手上,不出意外的話,太醫在檢查傷勢的時候就會發現薛鳴英手臂上的那些坑坑洼洼。
趁這個機會讓圣上知道他割肉喂母,就會讓圣上對他這個‘不孝子’改觀,屆時薛鳴英想起復便是輕而易舉的事。
薛鳴英出門時眼里的期待,應該就是在期待這件事。
“可是在擔心你父親?”
一句話拉回薛卿儀的思緒,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祖母說這句的意思,不管心里如何想,在外面還是得做做樣子。
薛鳴英喜歡裝慈父,那她就裝孝女。
于是薛卿儀一臉擔心道:“祖母,我想過去看看父親。”
謝氏欣慰地點了點頭,“去吧。”
和薛卿儀想的一樣,太醫發現了那些傷,因為薛鳴英當時沒有上藥,所以傷口愈合之后格外丑陋,就像一條條蠕動的蟲子盤繞在他手臂上。
饒是太醫見過不少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是免不了被震驚。
更別提周圍的賓客,他們在看見薛鳴英手臂的一剎那,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番不小的動靜驚擾了圣上。
薛卿儀到的時候,正好聽見圣上沉聲問薛鳴英:“鎮國公,這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的話,這是微臣不小心割的。”
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薛鳴英手臂上的傷絕非不小心所為。
可他卻冒著欺君之罪睜眼說瞎話,分明是另有隱情。
身居高位者最忌諱底下的人有所隱瞞,更別提還是這么拙劣的謊。
圣上臉色漸冷,不怒自威,“鎮國公,朕再給你一次機會。”
此話一出,周遭頓時安靜下來,就連每個人細微的呼吸聲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只見薛鳴英撲通一聲跪下,“陛下,微臣所句句屬實,不敢有所隱瞞。”
圣上沒理會他的這番情真意切,直接問太醫:“依你所見,鎮國公手臂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啟稟陛下,從傷口的形狀來看,持刀者下刀謹慎,取下的每塊肉都大小一致,且前后間隔時間很近,就像是每天都要做的一件事。”太醫說到這兒一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去看薛鳴英,“國公爺莫不是割——”
“陛下,微臣所句句屬實,不敢撒謊啊!還請陛下明鑒!”薛鳴英扯著嗓子打斷了太醫的話。
看似是不希望太醫說出實情,其實是在為后面做鋪墊。
薛鳴英越是這樣遮掩,圣上就越想知道他的傷是怎么回事。
薛鳴英以為圣上知道他割肉喂母會很震驚,不料圣上皺著眉頭打量了他幾眼,說:“國公府如今可是連肉都吃不上了?”
誰也沒想到圣上會這么說,一時間大家都愣住了。
薛鳴英則是呆呆地回道:“國公府不曾有此窘境。”
“那可是國公府沒錢購買藥材?”
“回陛下的話,也不是。”
圣上輕笑,“既如此,何須鎮國公割肉喂母?難不成鎮國公認為自己的肉是靈丹妙藥,吃下去便能藥到病除嗎?”
薛鳴英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孝子行徑’沒有被夸獎,還被斥責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