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老國公的壽宴,他老人家作為圣上恩師,圣上自然也來了。
眾人跪拜時,薛卿儀聽見薛鳴英的聲音尤為突出。
她突然想起出門時,薛鳴英眼里的期待。
至于期待什么,薛卿儀暫時還沒想明白。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兩個人不用下跪。
一個是老國公,另一個就是謝氏。
老國公患有較為嚴重的中風,不僅半邊身體癱瘓,說話也不清楚,身邊常年有太醫跟著。
圣上問了些老國公的近況,得知還是老樣子,輕輕嘆了口氣,隨后叮囑太醫千萬要照顧好老國公,便說:“天涼了,當心風寒,送老國公回去好生歇著。”
目送老國公離開,圣上又走向謝氏,關切道:“先前得知老太君昏睡,朕甚是擔憂,后來老太君清醒,朕卻忙于政務,沒有及時去府上探望,還望老太君見諒。”
“朝政大事是首要的,陛下能記掛我這個老婆子,就已經足夠了。”謝氏連忙扶起彎下的腰。
“朕看老太君氣色極佳,想來是多虧了昭昭的照顧。”
圣上雖然已入而立之年,但還是和從前一樣儒雅隨和。
他溫和的眼神掃過來時,薛卿儀仿佛回到了從前。
那時她還沒有小字,圣上總是叫她卿丫頭。
想到過去,薛卿儀鼻子一酸,不自覺把頭埋低了些。
謝氏握住她的手,“可不嘛,多虧了昭昭的照顧。”
“昭昭還救了懷玉兩次,實在是功不可沒。”圣上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手上的翡翠馬鞍戒。
片刻后,他再次開口:“薛卿儀聽旨——你一心侍奉祖母,至純至孝,又兩次救他人于危難之中,實在是可歌可泣。朕賜你隨意進出皇宮的權利,倘若受了什么委屈,可立馬來找朕做主。”
不知是誰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后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里看見了驚訝。
這哪是賞賜,分明是警告!
有圣上撐腰,誰敢再動薛卿儀,就是不想活了!
眾人紛紛看向薛鳴英,想到前不久的死囚入府一事。
說是管家為了報復所為,可一個小小的管家哪來的本事去偷換死囚?
真相是什么,顯而易見。
圣上這番話擺明了是在敲打薛鳴英這個當父親的。
薛鳴英當然也知道圣上的用意,當即就把頭往地上一磕,“謝陛下隆恩。”
這邊薛卿儀也回過神叩謝。
原以為圣上是要賜她一些金銀珠寶,沒想到是這么大的權利。
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抬眸間,薛卿儀看見不遠處的崔懷玉,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忙不迭壓低了視線。
她現在有了告御狀的權利,崔懷玉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應該不敢再來招惹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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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陳寧兒局促地走到薛卿儀身邊,“卿儀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坐嗎?”
薛卿儀一下注意到陳寧兒受傷的耳垂,她看了眼遠處談笑風生的陳萱萱,伸手拍了拍旁邊的空位,“坐吧。”
有過前車之鑒,這次肯定也是陳萱萱逼著陳寧兒過來對她做點什么。
至于要做什么,薛卿儀沒問。
陳萱萱就在那邊盯著,要是發現她們交談過多,說不定會以為陳寧兒把事情都說出來了,等回了家,陳寧兒就慘了。
這時陳寧兒弱聲道:“卿姐姐手不方便,我幫你夾菜好不好?”
“那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