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推開,對上秦愈黑沉沉的臉,秦子瞻假模假樣地抽泣兩聲,“不是說您身體不舒服怕是不行了嗎?莫不是回光返照?”
“我要是不這么說,你會回來嗎?”秦愈抬起拐杖就往秦子瞻頭上招呼,氣道:“你個不孝孫!”
秦子瞻趕緊抱住腦袋往地上一蹲,再伸手去抱秦愈的腿,可憐巴巴道:“爺爺,你孫子可是差點就死在戰場上了。”
提到這件事,秦愈心里有再多的氣也消了,他嘆了口氣,彎腰扶起秦子瞻,“你這一去就是三年,好不容易回來了,連聲招呼也不跟爺爺打就跑去國公府待著,你說讓爺爺如何不生氣?”
“是子瞻不對,子瞻這就去領二十軍棍。”秦子瞻轉身就往外面走。
秦愈也不攔著,由著他去。
秦子瞻的步伐逐漸慢了下來,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過頭,眨眨眼,“爺爺要眼睜睜看著我挨打嗎?”
“不是你說要領軍棍的嗎?”秦愈太了解他這個孫子了,就不是個規矩安分的主。
秦子瞻摸著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嘴上說說,然后等您攔呢。”
秦愈轉身坐下,然后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秦子瞻乖乖過去坐下,雙手奉上一杯熱茶,“爺爺請喝。”
看他這副討好的樣子,秦愈輕哼一聲接過茶,“國公府那邊你少去,都不是小孩子了,得注意男女大防。”
秦子瞻聽話地點點頭,“知道了。”
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他和卿姐姐可是睡過一張床,穿過一條褲子的好姐弟,什么男女大防,通通見鬼去吧。
驀地,耳朵被揪住,秦子瞻倒吸一口涼氣,止不住地喊疼,“爺爺,你孫子的耳朵快掉了!”
秦愈微微瞇眼,手上的力道不減反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會讓人時刻盯著你。”
“爺爺!”秦子瞻頓時愁成了苦瓜臉,要是身后有尾巴,他還怎么去見卿姐姐?
秦愈沒理會秦子瞻的撒嬌,他直接叫仆人把秦子瞻帶回去沐浴更衣。
過后秦愈又寫下兩個字,讓人送到國公府。
信送到的時候,薛卿儀正在挑選晚上赴宴要穿的衣裙。
信上寫到:勿來。
薛卿儀不自覺攥緊了手里的信紙,上次收到外公的信,上面寫的還是:你永遠是外公的外孫女。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外公對她越來越冷淡,到后面見了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明明心里已經接受了外公不認她的事實,可心還是會痛。
薛卿儀盯著手里的兩個字,過了許久才回過神,“把衣裙都收起來吧。”
“小姐,不去了嗎?”獻春皺眉。
想到秦子瞻臨走前的十八遍叮囑,薛卿儀怎么也說不出不去那兩個字。
一邊讓她別去,一邊又盼著她去……猶豫再三,薛卿儀寫了封信,讓獻春交到秦子瞻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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