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儀鼻子一酸,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哽咽道:“祖母……”
方才挨徐嬤嬤那一巴掌,她都沒覺得有多難受,此刻僅僅是聽見祖母的聲音,她就已經泣不成聲。
謝氏醒來第一件事便是要找她的昭昭,此刻她老人家渾濁的雙目落在那抹單薄的身姿上,不過片刻,謝氏就紅了眼眶,她的昭昭又瘦了,好像來陣風都能吹走。
“快推我過去!我要好好看看我的昭昭!”
握住薛卿儀雙手的那一刻,謝氏瞬間感知出上面層層疊疊的傷疤,她幾乎是立馬扭頭去質問秦氏:“昭昭怎么會傷成這樣?你這個主母是怎么當的?”
秦氏在聽見謝氏聲音的那刻起就慌了神,還沒等她想明白謝氏如何會醒過來,就聽見這番責問。
秦氏連忙答道:“回婆母的話,卿儀手上的傷是為了救崔丞相而留下的,您要是不信,可以請崔丞相來府中一趟。”
“這種時候請個外人過來,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這個主母當的有多失敗嗎?”謝氏掃過院子里擺放的東西,怒從中來。
方才她在外面聽了個清楚,具體怎么回事,心里已經有了個大概。此刻謝氏也不想再聽秦氏狡辯,直接吩咐下去:“夫人邪風入體,還不趕緊送夫人回去休息!”
看著謝氏一副要將她定罪的樣子,秦氏慘白著臉動了動唇,竟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謝氏催促道:“還杵著干嘛?難不成是要暈倒在這兒,然后說是昭昭害的你?”
秦氏難堪地垂下眼簾,“兒媳告退。”
出了院門,秦氏看見不遠處的薛鳴英,瞬間了然。
只是她想不通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讓秦氏醒過來。
停在薛鳴英身邊,秦氏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為什么?”
“不能讓你再錯下去。”薛鳴英說這話的時候沒看秦氏。
倘若他能看她一眼,她或許都會覺得他這是在關心她。
秦氏自嘲一笑,夫妻二十五載,他好像從未正眼瞧過她,他的心就像是石頭,怎么也捂不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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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傳了陸太醫來查看薛卿儀的傷勢。
看見薛卿儀變嚴重的手,陸太醫只是擰了下眉,隨后同謝氏說:“老夫人放心,二小姐身上的傷問題不大,只要仔細養著,很快就能痊愈。”
謝氏聞,懸著的一顆心慢慢歸位。
之后陸太醫又給謝氏把了脈,道:“老夫人昏睡太久,身體有些虛弱,好在問題不大,食補就好。”
薛卿儀聽見這番話,也是松了口氣。
送走陸太醫,謝氏握住薛卿儀的手,“昭昭跟祖母講講你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么。”
薛卿儀鼻子又是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她搖搖頭,“沒什么,都已經過去了,只要我現在還是好好的,那些事就不算什么。”
謝氏輕嘆一聲,不用說也知道肯定遭了不少罪。
沒她撐腰,她的昭昭就成了任人欺凌的小可憐。
以免日后再發生這種情況,她得給她的昭昭再找一座靠山才行。
其實那位崔相就很不錯,昭昭是他的救命恩人,昭昭若是出什么事,他現身搭把手是最說得過去的。
只是上次同昭昭說起那位崔相,昭昭好像很不喜歡他。
那就只能物色其他人了。
很快,謝氏想起先前收到的一封信,算日子,應該還有五天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