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儀心頭一震,猛地抬頭,然而只看見男人冷漠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間,薛卿儀覺得是她幻聽了,可那張帕子又確確實實扔到了她頭上。
無論崔懷玉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幫她,這份恩情她都會銘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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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懷玉到了平西王府,已經年過六旬的平西王秦愈親自為他這個晚輩倒了一杯茶,“崔丞相如今是圣上的左膀右臂,朝堂內外都需要您來調度,著實是辛苦了。”
“王爺重了。”崔懷玉俯首,躬身接過這杯茶。
秦愈年輕時曾立下赫赫戰功,成為大魏第一位異姓王。
當今圣上見了秦愈,也得尊稱一聲王叔。
他一個做臣子的,又豈敢不尊?
秦愈要的就是崔懷玉這個態度,“崔丞相忙著為圣上解憂,鎮國公府的事就交給鎮國公自己處理,免得分了您的心力,崔丞相認為本王說得可對?”
崔懷玉抬眸,眼中一片溫和謙卑,“王爺說的是,等會兒我就讓手下把查到的東西全送去鎮國公府。”
秦愈很滿意他的態度,“也辛苦崔丞相的人跑一趟了。”
崔懷玉笑笑不語。
等在王府外的阿尋得知要把查到的卷宗送去給薛鳴英,氣得臉都紅了,“憑什么!”
“憑秦氏是他唯一的女兒。”崔懷玉神色淡淡地坐進馬車。
阿尋瞪了眼平西王府的牌匾,咬牙切齒道:“他這是仗著自己輩分高身份大,罔顧王法!”
聞,崔懷玉眉心微蹙,眼中迸射出寒光,“阿尋,慎。”
阿尋不服氣地咬緊后槽牙,“難道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嗎?”
崔懷玉抿唇未語,這時他眼前突然閃過三個男人把薛卿儀往身下摁的場面,一股暴戾之氣驟然涌上心頭。
手上的玉扳指被硬生生捏出一道裂痕,崔懷玉垂眸瞥過,“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與其說是回答阿尋,這話更像是在對他自己說。
敢玷污他的東西,無論是誰,必定會付出代價。
回到丞相府時,已是日落西山,崔懷玉沒去后院,徑直去了書房處理公務。
這一忙就直接到了深夜。
抬眸看見放在一旁的食盒,崔懷玉拿過打了開。
晚飯時送過來的,這會兒已經涼透了。
崔懷玉常常廢寢忘食,于他而,忙完能有口吃的就好,至于是冷是熱,無所謂。
可是今晚這道五味杏酪羊一入口,崔懷玉就皺緊了眉頭。
“誰做的?”
一旁的仆人擦了把額角的汗,“奴才這就去廚房問問。”
這時,一道弱弱的聲音自窗外響起,“是我……”
只見窗邊探出一張白凈的美人臉,芳澤無加,鉛華弗御,就連額頭上的傷口也別有一番美感。
察覺到仆人的走神,崔懷玉手里的筷子重重一擱。
仆人忙不迭低頭退下。
這邊薛卿儀正想進去,就聽崔懷玉呵斥道:“誰讓你下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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