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太醫到之前,薛卿儀用她十二歲的口吻講了從前許多事,件件都與薛騁有關。
有開心的,有難過的,也有生氣的,每一件她都講得津津有味。她越是這樣,薛騁就越難受。
既然薛騁還想當她阿兄,那她就得好好提一提他從前作為阿兄有多好。
薛騁每次落淚都會把臉轉開,可次數多了,眼睛腫得就像核桃,薛卿儀實在是沒法再忽視,只能做出一副心疼的樣子捧起他的臉,“阿兄怎么哭了?可是我哪句話說的不對,戳了阿兄心窩子?”
“阿兄眼睛疼,跟小妹無關。”薛騁盡力扯出一抹笑。
正好這時陸太醫來了,她忙不迭開口:“陸太醫,我阿兄眼睛疼,你快給他瞧瞧!”
“我沒事,陸太醫你趕緊給她看看。”薛騁飛快轉身,生怕讓人看見他哭過。
進來的時候,陸太醫已經從獻春口中大概了解了情況,此刻他把完脈,一本正經開口:“小姐病情加重,需要在頭部施針。”
薛卿儀配合地做出一臉茫然的樣子,“阿兄,我生什么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薛騁這邊安慰完,那邊陸太醫拿出了銀針。
眼看銀針就要扎下去,薛騁脫口而出:“等等!”
現在小妹的記憶停留在十二歲,不知道后來發生的那些糟心事,倘若恢復正常,小妹肯定不會像剛才那樣跟他好好說話。
出于私心,他不希望小妹恢復。
但他還是得問一句:“如果放任病情不管,最差的結果會是什么樣?”
陸太醫嘆了口氣,擲地有聲道:“自殘。”
薛騁心頭一震,薄唇抿了又抿,過了良久才開口:“請陸太醫務必治好小妹。”
話音還沒落,他轉身就走,步伐邁得極快。
上次在瓊華閣不歡而散,他就不留下礙小妹的眼了。
等到薛騁的背影徹底看不見,薛卿儀才敢福身:“多謝陸太醫相助。”
“二小姐重了。”說著,陸太醫換了根較粗的銀針拿在手里,“勞煩二小姐把手伸出來。”
兩只手掌心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但還用不上力,這些天薛卿儀沒少跟著醫書和沈長庚教給她的針法自行扎針,但效果都不大。
這會兒陸太醫給她扎的幾下,亦是沒什么感覺。
薛卿儀不由擔心道:“是不是沒救了?”
“二小姐請放心,這只是時間問題。接下來我會每天來給您施針,過不了一個月,您的兩只手就會恢復如初。”
聽陸太醫這么說,薛卿儀松了口氣,“那就有勞陸太醫了。”
陸太醫起身收拾好藥箱,“我這就去向國公爺稟明,說您的瘋病已控制住。”
瘋病不可能一下治好,只能說暫時穩住了,薛卿儀頷首,“辛苦陸太醫跑一趟了。”
等了許久也沒等來薛鳴英,薛卿儀坐不住,準備自己去找人。
不料剛出院門就遇見了秦氏。
秦氏輕輕一抬手,立馬有兩個婆子把她架回院子里,一旁的獻春和竹秋也被控制住。
隨后一個身穿黑斗篷,看不清面容的婦人跨過門檻。
秦氏幽幽笑著,“徐嬤嬤,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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