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薛卿儀福身應下,帶著獻春和竹秋頭也不回地走了,臨走前不忘拿上包袱。
回到瓊華閣,她才發現竹秋的胳膊被狗咬了一口,只是衣裳顏色深,和血融為了一體。
剪開衣袖,只見傷口一寸深,皮肉翻飛,觸目驚心。
薛卿儀光是看著都覺得疼,不敢想象竹秋剛剛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我盡量輕點。”她拿起止血的藥粉,小心翼翼灑在傷口上。
突然,一道黑影沖了進來,作勢就要往竹秋身上撲。
這時外頭傳來一聲口哨,站起來有半個人高的大黑狗又乖乖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薛騁領著狗進來,問她:“可喜歡?”
“這是世子的狗?”薛卿儀冷著臉,答非所問。
薛騁也不惱,伸手摸了摸狗頭說:“陸太醫說你要靜養一段時間,我怕你待著無聊,就特意給你挑了條狗。它不僅跟大黑長得像,性格也像,你肯定會喜歡它的。”
“不喜歡。”薛卿儀回答得毫不猶豫,她的大黑聽話懂事,曾在地動之后,救出數十條人命。
而這條狗,只會莽撞傷人。
看她拒絕得干脆利落,薛騁臉上的笑容先是一僵,而后慢慢淡去,“為什么?”
“它傷了人。”薛卿儀低頭繼續上藥。
薛騁聞,心頭一緊,“可是這畜生傷到你了?”
“它咬了竹秋。”薛卿儀頭也不抬地說道。
原來只是咬了個賤婢,薛騁松了口氣,為狗辯解:“它年紀小不懂事,日后你好好教它就不會這樣了,再說它只是咬了個奴才,要知道奴才的性命比草還賤,實在不值得你如此上心。”
藥瓶擱在桌面發出一聲脆響,薛卿儀抬眸莞爾,笑意卻是不達眼底,“世子的好意我心領了。”
薛騁沒察覺到不對勁,蹲下摸摸狗頭說:“它喜歡吃肉,喜歡玩鬧,讓你的兩個丫鬟千萬要照顧好了。還有,這狗咬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讓你的丫鬟不要太嬌氣,別總拿著一點小傷就到你跟前告狀。”
“嗯。”不管薛騁說什么,薛卿儀都好脾氣地一一應下。
薛騁交代得差不多了,就走了。
可他還沒走出瓊華閣,就聽見身后傳來狗的慘叫聲。
掉頭回去看見精挑細選出來的狗倒在血泊里,薛騁怒不可遏:“薛卿儀,你瘋了!”
拔出插進狗脖子的匕首時,又一股熱騰騰的血噴到了薛卿儀臉上。
她隨手抹了一把,扯出一抹笑,“傷人的狗,必須死。”
薛騁咬牙切齒,“可它傷的是賤婢!”
“再卑賤的奴婢也是人!”薛卿儀又一刀捅進狗身上。
薛騁覺得她真是瘋了,撂下一句不可理喻,轉身就出了瓊華閣。
沒過多久,陸太醫就來了,說是薛騁讓他來看看她的瘋病。
薛卿儀憔悴地趴在床上,獻春和竹秋正在為她擦拭身上的血跡。
聞,她看向陸太醫,疲憊道:“就說我瘋了吧。”
陸太醫會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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