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大喜,一口氣喝完了手里的茶,“您可真是通情達——”
話音戛然而止,最后一個理字卡在徐嬤嬤喉嚨里。
隨著一口黑血涌出,徐嬤嬤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
薛卿儀站遠了些,免得血吐到她身上。
“你敢給我下毒?”徐嬤嬤不可置信地瞪住她。
薛卿儀無辜臉,“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
她只是把幾種藥混合在一起試試藥性,怎么能說是毒呢?
此時的徐嬤嬤扶著桌子才能勉強站穩,她搖搖晃晃拿起那個空掉的茶杯,“你把毒下在茶里面了!”
難怪小娼婦會對她好好語,原來是為了讓她放松警惕,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茶?”薛卿儀一臉茫然,“茶都被你喝了,如何證明?”
“你!”徐嬤嬤氣得嘔出一大口血。
薛卿儀弱小又無助地縮在角落里,“不能因為我是庶女,就隨便誣蔑我。”
“很好!”徐嬤嬤捏緊茶杯,“我這就去找崔丞相做主!”
守在門外的張婉見徐嬤嬤一邊吐血一邊兇神惡煞地往外走,趕緊追上去把人拉住。
薛卿儀擰了把大腿,逼出眼淚哭道:“我好心幫嬤嬤證明清白,嬤嬤卻說我在茶里下毒,就因為我是外室所出,所以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嗎?”
船艙里來來往往的人聽見這番哭喊,紛紛停下腳步。
方才落水一事,他們就覺得這老媼有問題,小姐落水,她卻忙著收拾東西下船,說不定那幾個行兇的人就是這老媼安排的。
眼下看來,這老媼應是主母身邊的人,主母看不慣庶女,于是便派這老媼趁外出把人給解決了。
這樣的事屢見不鮮。
不過像老媼這般拿命反咬一口的倒是少見。
要是沒人瞧見,這庶女便要被扣一個下毒謀害的罪名。
如此一來,余生便要在大牢中度過。
徐嬤嬤見眾人都站在薛卿儀那邊譴責自己,漲紅了臉怒道:“再說一句,小心我把你們嘴撕爛!”
說罷,徐嬤嬤推開張婉,氣勢洶洶走向薛卿儀,“小娼婦,裝什么裝!”
揚手就是一巴掌,可在半空就被人攔住了。
只聽咔嚓一聲,徐嬤嬤捂著脫臼的手腕哀嚎。
抬頭見是崔懷玉,徐嬤嬤登時臉色煞白癱軟在地。
崔懷玉居高臨下,“此婦行兇殺人,證據確鑿,帶走!”
那邊的阿尋立馬過來把徐嬤嬤拖走。
徐嬤嬤咬牙切齒地看向薛卿儀,“我要是死了,夫人不會放過你的!”
此話一出,更加坐實了旁人的猜想。
只見那可憐巴巴的庶女走向老媼,顫巍巍地給了老媼一巴掌,“你誣蔑我可以,但不能誣蔑母親!母親乃國公夫人,是何等的尊貴明事理,豈容你這般胡?”
她再說下去,就是毀夫人名聲,徐嬤嬤恨得牙癢癢,“是我看不慣你才讓人殺你,跟夫人無關!”
四周一片嘩然。
薛卿儀委屈落淚。
她低頭掐緊了手心,怕自己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可是徐嬤嬤自己找死,跟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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