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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剎族的核心帝域——九幽鬼剎域。
這里的天空永遠是陰沉的灰綠色,翻涌著厚重、粘稠如液態的毒云,散發出能侵蝕神魂的恐怖怨氣。
大地溝壑縱橫,流淌著赤紅色的灼熱熔巖,巖漿中翻滾著的是被束縛、不得解脫的扭曲亡魂,發出永無止境的痛苦尖嘯。
在這片鬼蜮的中心,矗立著一座與冥帝宮風格截然不同,卻同樣震懾寰宇的宮殿。
它通體是由億萬生靈的怨煞之氣與星辰枯骨凝結而成,形態扭曲不定,不斷變換延伸出各種令人癲狂的尖刺和爪牙輪廓,活物般蠕動著。
宮殿下方翻騰著無邊的血池骨海,累累白骨構筑成通往宮殿的階梯,這里是絕對死亡與無盡惡念的集合體,僅僅是靠近,就足以讓尋常金仙道心崩潰,化作只知殺戮的傀儡——鬼剎族主宰,剎的帝宮!
帝宮最深、最幽暗的核心大殿內,同樣王座高懸。
剎的身影同樣籠在一層翻滾的、變幻莫測的暗綠色濃霧之中,但顯露出的部分,充滿了怨戾與扭曲。
他的怒火不似冥那般冰冷的極寒,而是混雜著無盡殘忍暴虐的、滾燙的劇毒!
“廢物!一群沒用的蛆蟲!”剎的聲音尖銳、扭曲、刺耳,充滿了赤裸裸的暴虐殺意,每一個字都像沾染著劇毒的鉤子,撕扯著聆聽者的靈魂,“半年!整整半年!連個帶著鴻蒙圖的喪家之犬都嗅不到?!本皇要爾等何用?用你們的魂魄滋養我座下煉獄都比現在有價值!”
帝座之下,一片血池翻涌。
幾道同樣強大的鬼剎族巨頭身影半沒在這滾燙的、消融著靈魂的血水中,艱難地維持著匍匐姿態。
他們身上的護體煞氣被血池不斷侵蝕,發出“嗤嗤”的聲音,靈魂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這是失職者的刑罰。
他們顫抖著,卻不敢躲閃。
“稟…陛下…”一個巨頭的聲音在血池中冒泡般模糊響起,“那蕭羽…身上似有屏蔽天機的法寶…我等已徹查疆域所有角落…連地脈深處的怨念都翻找過…毫無蹤跡…只怕…只怕他早已不在我族勢力范圍內…或…或已隕落于某些不為人知的絕地之中……”
“隕落?”剎猛地厲嘯一聲,那聲音尖銳得能刺破虛空。
“嗡——!”他王座前方翻騰的血池如同被無形的巨力猛然壓縮,下一刻,剛剛開口試圖“解釋”的那位巨頭,伴隨著一聲凄厲到無法形容、連靈魂都被撕裂的慘嚎,轟然炸開。
沒有血肉橫飛,只有一團極度濃郁、如同黑墨般的本源惡念和精純魂力浮現。
剎的意志一卷,如同巨鯨吸水,瞬間將這團足以讓普通仙帝眼紅的龐大魂力惡念吞噬殆盡,只留下血池表面一個巨大的旋渦和被瞬間污染得更濃、顏色更深邃的污血。
“一群蠢貨,你們死了,他都不會死,明白嗎?”剎隨即對剩下的幾人怒吼。
“哼!再找!”剎那扭曲迷霧中仿佛裂開一張無形的、布滿獠牙的巨口,對著血池中僅存的那幾個瑟瑟發抖的身影,發出最后的咆哮,“便是抽干這仙界所有角落的殘魂,掀開每一個隱藏的空間褶皺,也要給本帝挖出來,七年,七年后若再是這般,他就是你們的下場,聽懂了沒有?螻蟻!”
恐懼已經無法形容血池中那幾個僅存的巨頭,那是來自存在被徹底抹除、連成為養料都不夠格的終極絕望。
“遵…遵命!陛下!我們…必…必為您尋到蕭羽!”顫抖、模糊、充滿了無盡恐懼的聲音從血漿深處響起。
……
同樣的情景。
同一時間,也發生在鵬族、龍族、鳳族、圣靈族以及天羅族。
仙界異族的七位主宰都動怒了,他們紛紛都要求麾下勢力再度加大搜查力度,有的給了屬下五年時間,有的給了七年,有的給了十年,但無論多少,都只有一個要求,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蕭羽尋找出來。
其中蘊含的態度,非常堅定,有種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瘋狂。
主要還是身懷鴻蒙造化圖,并且已經修煉進入了大羅境界的蕭羽,讓他們感受到了極其的不安,若是不抓緊找出來,將其鏟除,到時候,必成大患。
除此之外,他們對于得到造化圖非常急切和貪婪。
甚至就連仙界人族幾位仙帝巨擘,也無法淡定了。
升龍教偌大的仙庭內,升龍教教主卓昊的一道神念凝聚出的朦朧身影也在巨大的帝宮中顯現而出。
雖然只是他的一道神念意志的顯化,但其上卻似乎承載了無上大道之力,威壓和氣息至高無上,如淵似海,更似乎有漫天星河環繞在其四周,讓他看上去更加高深莫測,無法揣度。
他盤坐在帝座之上,下方是幾個升龍教的得力干臣。
此時,卓昊這道化身看向下方的幾道身影,不像是異族七位主宰那般大動肝火,殺意冷冽,他只是聲音中透著一股無比遺憾之感:“唉,大半年過去,竟然還沒能找到蕭羽嗎,就這樣讓我人族天驕英雄流落在外,本座實在是于心不忍,再讓下面的人務必要加大力度尋找,不可讓其落入異族手中,定要在異族找到他之前將他接到升龍教,本座定要好好栽培他,否則,本座有何顏面面對我人族?”
“是,教主。”下方的幾人恭敬應道。
鎮天宮所在,鎮天宮宮主喬天同也發出如卓昊一般的聲音:“切不可讓我人族英雄寒心,全力找到他,帶回鎮天宮,本座要親自教導!”
圣王府、天璇圣地、神族、魔族,也都流露出相差不多的話語。
他們的語間充滿了對蕭羽這個人族英雄的“愛惜”和“欣賞”,同樣充滿了想要提前找到蕭羽的急切。
“咚!”
而就在一群主宰巨擘的話音剛落下,整個仙界,忽然震顫了一下。
所有仙界修士這一刻不約而同都莫名心中生出了一股心悸,臉色蒼白了一下,冥冥中,心生所感,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大事要到來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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