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警官。”
顧淮舟叫住周警官,他起身走到周警官身旁,聲音很輕地說:“我跟你一樣,我要的就是一個真相。”
“淮舟,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真相大白。”
“多謝。”
顧淮舟拿著那摞資料回到公寓時,也才五點多。
黎熹跟薛霓都還在家。
顧淮舟給黎熹發了個微信,讓她上樓來一趟。
“顧淮舟回來了,讓我上樓去找他。”黎熹拿著包跟手機,叮囑薛霓:“薛霓,我先上去了,出發的時候叫你。”
薛霓還在搞頭發,她頭都沒抬,應了聲:“好咧。”
黎熹來到2301,剛要敲門,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在等我?”黎熹歪頭問。
“是啊。”
顧淮舟勾著腰,用管理員密碼打開電子鎖,“熹熹,把你指紋放上來。”
黎熹笑了笑,也沒矯情,趕緊將自己的指紋錄入顧淮舟家的密碼鎖。
錄好后,黎熹說:“晚上回來我再將你的錄入我家。”
“好。”
錄好指紋,顧淮舟讓黎熹用指紋試了試,見能成功打開門,這才牽著她直奔進書房。
一進入書房,黎熹就看到了梨花木書桌上的那摞文件。
“這些便是陳老資助過的那39個孤兒的資料。”
“這么快就查到了?”
“周警官手底下的人辦事還算有效率。”
顧淮舟拉著黎熹走過去,他將那摞資料平鋪放在桌面,“仔細看。”
黎熹便挨個挨個地看過去。
等黎熹看完,顧淮舟說:“看出什么沒?”
黎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這里面至少有一份資料是假的。”
顧淮舟眼睛微亮,贊賞一笑,問黎熹:“結論怎么得出來的?”
黎熹直:“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多人聯合起來的報復,那么殺手的身份就是至關重要的那一環,可我們面前的這些資料里,沒有一個人跟殺手的特征吻合。”
黎熹抬頭對顧淮舟說:“殺手是最終的執行者,她百分百是陳老資助過的孩子中的一個。”
“可這里面,卻沒有那個人。”
“所以我推測,這里面有一份,甚至是多份信息是假的。”
“沒錯!”顧淮舟肯定了黎熹的推測,“我跟你的想法一致。”
“周警官難道沒發現這個蹊蹺之處嗎?”
顧淮舟拿出編號12號的那份資料,他說:“這個姓閔的緝毒警,他是周警官認識的前輩,已經犧牲了。”
“周警官在看到他的身份信息時,恐怕心就亂了。”
這人的心一旦亂了,思維就沒有平時那么敏銳了。
“況且...”顧淮舟薄唇緊抿起來,他有些失神地呢喃道:“12年前綁架案發生時,周警官也是參與這個案子的重要人物。”
黎熹聽懂了顧淮舟的意思,“你對周警官起了疑心?”
“嗯。”
“我相信周警官這些年是真的想要查清綁架案的真相,但如今這案子的性質已經變了,它牽扯進了方方面面的人。”
“周警官與那位閔警官之間,或許有著深厚的情誼。你說,他會不會為了保護犧牲的烈士摯友的形象,故意給我這堆真真假假的東西?”
見黎熹沒說話,顧淮舟心里有些不安,他問黎熹:“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懷疑周警官?”
黎熹搖頭說:“不,你的懷疑也有道理,但我在想另一件事。”
“什么?”
黎熹卻沒說話,她重新拿起桌上的資料,一遍遍地仔細看了起來。
看到35號的資料,黎熹忽然說:“你看,這個叫做陳風的男子,他于12年前就死了,死因是...”
“山體滑坡,尸體被掩埋。”
顧淮舟拿走黎熹手里的這份資料,仔細看了片刻,沒看出來這份資料有什么問題。
“這個怎么了?”
“也許是我多慮了,但我們搞懸疑創作的,總是忍不住陰謀論。一般,像這種死后尸體被掩埋的情況,在我們看來都屬于‘失蹤下落不明’。”
“在懸疑劇情中,這類人都握有復活牌。”
顧淮舟聽懂了黎熹的意思,“你是說,這個35號如果沒死的話...”
黎熹:“那他就成了這個復仇組織里一只看不見的手。因為他已經‘死了’,死人殺人,誰能想到呢?”
“你這個猜測很大膽。”
顧淮舟盯著35號資料上那張面黃肌瘦的照片,他皺眉說:“這孩子看著瘦不拉幾營養不良的樣子,他不像是能干出那種事的人。”
“再說,他是個男子,而殺手是女人。”
黎熹卻說:“那有沒有可能,那個變態殺手從一開始就是故意在用外形誘導你?”
“再說,這個陳風死的那年都20出頭了,可你看看照片上的這孩子,他看上去頂多也就十歲。”
“十年,完全可以讓一個弱雞蛻變成肌肉哥了。”
顧淮舟聽得一愣一愣的。
黎熹剛才說的這些猜測,是顧淮舟萬萬想不到的。
輕輕彈了彈黎熹的額頭,顧淮舟說:“你這腦子怎么長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
黎熹吐舌,捂著有些疼的腦門,“你下次能不能輕一點?”
“疼了?”顧淮舟以為真的彈疼了黎熹,趕緊湊過來幫她吹吹。
捕捉到黎熹偷笑的小表情,顧淮舟知道她是在演戲,但也沒戳穿。
“其實我之前也沒想到這些,但我今天看到一個最喜歡的女cos老師,竟然反串cos了一個高大的男性角色。”
“那一瞬間我就想到了你記憶里那個白裙紅唇的女人。”
“你說過,那女人個子很高,力氣很大。那有沒有可能,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性故意偽裝的女人?”
“他故意穿上白裙子,戴上假發,用濃妝來掩蓋真實的容貌。你見到他第一眼心里就被種下了恐懼的陰影,你哪里會思考她是男是女?”
顧淮舟頓時就有種醍醐灌頂的感悟。
“沒錯。”
“你也說過,你看的她戴著狐貍面具,有一雙藍色眼睛。而我記憶中的她,眼睛并沒有特殊之處。”
“她戴美瞳,那她極有可能,真就是一個會易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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