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聞州看著遲緋晚漆黑的眼睛,沉默了幾秒,棕褐瞳仁縮了縮,將翻涌的情緒盡數收斂。
“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他自嘲一笑,“我不該不顧你的感受,當面讓你難堪。”
“沒有,我只是不想惹麻煩。”
興許是趙聞州此刻的眼神太復雜深邃,遲緋晚不由垂下眸子,躲避他過分攝人的目光,“聞州哥,這個案子結束以后,我會按照市場價的1.5倍付你律師費,我希望我們之間算清楚些。”
趙聞州感覺心臟再次被戳刺了一下,但他沒有反駁,點點頭道,“如果這樣能讓你覺得心安的話,我沒有問題。”
遲緋晚將他送到了門口,又問了一些遲家案子的疑點,才與趙聞州道別。
趙聞州從容地走出沈家,一直走到自己的車旁,他緊繃的脊背才坍塌下來,手掌撐著車門,胸脯劇烈起伏!
他坐到車里,將車椅后調,整個人倒在靠背上,手肘抵在額前,像是打了一場敗仗。
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閃現出遲緋晚那張憔悴蒼白的臉。
呵,騙子,明明過得不好,卻硬要逞強。
他承認,她贏了。
當年她那樣費盡心思想讓他心疼,讓他愧疚,都沒能如愿。
七年后的今天,卻只是三兩語就讓他心痛到揪成了一團,那個明媚透徹如朝露的女孩再也不見了。
被他親手扼殺了……
遲緋晚回到別墅的時候,就看見沈知凌靠在玄關旁似笑非笑等著她,見她回來,他朝她張開雙臂,“還滿意我今天的表現么?”
遲緋晚沖他一笑,伸手挽住他的脖頸,嬌媚道,“還不錯,以后要再接再厲。”
沈知凌刮了下她的鼻尖,把著她的腰,低頭吻她,他的吻溫柔中不失霸道,像是要在她身上標記信號一般,充滿了占有欲。
在遲緋晚看不見的地方,沈知凌的眼神幽寒徹骨。
他今天什么也沒做,只是在那兒觀察,果然看出了苗頭。
男人一般了解男人。
趙聞州的眼神里,充斥著對遲緋晚的在意,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放下遲緋晚。
沈知凌瞇了瞇眼睛,他眸色黯了黯,吻夠了,才輕輕撫摸女人的臉頰,柔聲道,“你先去餐廳等我,我上去換身衣服下來。”
“好。”
女人乖巧而溫柔。
他看她的眼底滿是愛意,只是當他轉身朝樓梯走去時,眼底的柔情漸次冷卻下去。
回到主臥,沈知凌面無表情地單手解紐扣,邊給秘書打電話,“想辦法聯絡上陳雨菲。”
“收到。”
電話那頭,傳來關月梨畢恭畢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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