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員聞一愣,才明白沈知凌指的是誰,他們連忙伸手指向不遠處,“你說的是遲記者嗎?她早就出來了!”
沈知凌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不遠處頂著一臉灰,正對著鏡頭做報道的女人,看見她平安無事,他松了口氣。
灼灼的目光落在女人臉上,卻并未引起她的注意。
女人渾身都好似在發著光,她眸光雪亮地播報著現場的情況,絲毫沒有發現角落處的沈知凌。
這一刻,沈知凌才恍惚想起,遲緋晚從前本就是如此閃耀的女孩。
她優秀,堅韌,有自己的想法,靈魂自由而又充滿了能量。
這樣的女子,又怎會甘于困在閨閣之中,做一個沒有自由的傀儡?
沈知凌想要伸手去抓住她的影子,卻發現,這一刻,在大災大難之下的攝像機前,他竟然連叫她的勇氣都沒有。
創業五年,他早就完成了階級跳躍,在聚光燈和攝像機前也早已鍛煉出了不怯場的能力,但偏偏此時此刻,在遲緋晚的主場,他怯場了。
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他又變回了從前那個陰郁內向的貧窮青年。
沈知凌就這樣坐在地上,看著現場的消防人員搶救火災,新聞媒體播報新聞,一直看到人群全部散去。
遲緋晚的團隊也跟車走了。
從始至終,遲緋晚不是低頭在錄筆錄,就是拍照,采訪受害人,竟然到臨走的時候,也沒有發現沈知凌的存在。
沈知凌拖著病軀,千里迢迢坐兩個多小時的飛機趕到淮城,又鬼魅似得跟蹤她一整天,身體終于承受不住。
這時候,老秦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這一次,沈知凌終于接通了電話,“來淮城找我。”
遲緋晚在淮城新聞社的工作已經正常開展好幾天了,她沒想到開工第三天就遇到好幾起大新聞,施工現場豆腐渣工程坍塌,以及樓盤火災。
會議室里,遲緋晚端著咖啡和幾個骨干開會。
“今天這兩起案子都是和樓盤有關,開發商我查了,是同一家,樓盤坍塌可能是鋼筋混泥土缺工少料,火災可能是消防不過關,現在兩個案子在網上的討論度很高,我們如果能在明天晚上八點前找到火災原因和樓盤坍塌原因,提前播報,會比競爭者更優先搶到熱度。”
分社的老總將任務發給遲緋晚,“緋晚,你是內容總監,你帶你的團隊盡快去查,不要輸給對家,這是你回歸職場打響的第一炮,好好干!別辜負了鐘總對你的提拔。”
他說的這些,遲緋晚其實在接手新聞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但楊總的這番話,到底還是給了她一定壓力。
退出職場整整五年,一來就碰到這么大的案子,她擔心自己的嗅覺和靈敏度都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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