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隨再一次被拒絕,怎能不生氣。
這些糧食和衣裳,都是他親自命人督辦的,沒想到宋星辰還是不領情。
而沈徹卻滿意地笑了,還笑得明晃晃,仿佛在炫耀說:你看吧。
然而這次謝隨沒再像上次那樣,被輕易氣走,他面上仍舊是笑著道,“既然耀祖不在,你們也不需要這些,那我便先告辭了。”
沒再看一眼沈徹,他轉身上了馬車,車簾落下的瞬間,臉上的笑即刻消匿。
她喚他阿徹,卻喊自己謝公子。
就因為之前沈徹救過她,她就要以身相許了?
終究是他晚了一步。
回到家中,便有小廝來稟,“少爺,夫人知道你不顧勸阻出門,動了大怒。”
謝隨捏了捏眉心,揮退小廝,去見了謝夫人馮氏。
馮氏正在小佛堂念經,見兒子來了,也沒搭理,仍舊微合著眸子,口中念念有詞。
謝隨見慣了母親這樣,見她沒理自己,便自顧坐下來喝茶。
終于馮氏忍不下去了,率先放下佛珠,站了起來,目光嚴厲。
“謝隨,你還知道回來?”
謝隨不慌不忙放下白玉茶盞,道,“母親因何生氣?”
馮氏瞧他明知故問,氣就不打一處來,但她就這么一個兒子,哪里舍得打。
最后生生將那股氣忍下,道,“月底,我們就回京城。”
謝隨一聽,淡定不下去了,站起身問,“為何這么急?離春闈還有小半年呢。”
馮氏沒好氣地瞥他一眼,道,“再不走,你的心都被那狐媚子勾搭走了,還能參加春闈?”
謝隨一噎,隨后道,“我是去看同窗。”
馮氏一副‘你看我很好糊弄嗎?’的樣子,哼了聲,道,“不管你是什么樣的心思,都給我斷了,把精力放在正經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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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謝隨走后,宋星辰還感慨了句,“沒想到宋耀祖那群酒肉朋友里,還真的有患難見真情的。”
沈徹看她,而后戳穿謝隨,道,“你以為他真的來找宋耀祖的?”
宋星辰,“那不然,他來干嘛?總不可能是為了我來的吧?”
沈徹點頭,很是認真道,“對,他就是為你來的。”
宋星辰愕然,而后又覺得不可能道,“我們非親非故的,他···”
“他看上你了。”沈徹直接道。
宋星辰只覺得有些莫名,道,“他,看上我?看上我什么?我們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謝隨是冷白皮,那手指比女人還纖細,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平時看人都是副清清冷冷,雖客氣周到,但保持著距離,明顯就是不愿與他們這群鄉下人過多接觸。
這古代階級劃分分明,宋星辰有自知之明,因而,她從未想過這個可能,縱然是沈徹將話挑明,她也覺得是他想錯了。
沈徹聽她說,他們不是一路人,心中的那點不舒服忽然就熨帖了。
要不說,他媳婦聰明呢。
看得多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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