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摔了,”窈煙心生一計,元嬋會告狀,她也會告,她坐到蕭淮旁邊,挽起褲腳給他看,膝蓋上都青紫了,“是被罰的。”
“誰敢罰你?”
蕭淮看著她身上的傷覺得很礙眼,臉色也沉了下來,“跪了多久?”
窈煙癟癟嘴,心里是真的有了一點委屈,“不知道,反正很久,奴婢腿痛死了。”
“誰干的?”
窈煙不答話,委委屈屈走了。
她過了半個時辰再來,已經洗漱好了,蕭淮還在等她,“是我母親做的,所以你不敢說?”
窈煙鉆進被子里,背對著他,“大夫人敲打奴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奴婢自然不敢說什么。”
她這幅模樣讓人又憐又氣,蕭淮將她的身子掰過來,“怎么?覺得我不會為你做主?”
“要是您為奴婢做主了,大夫人將奴婢賣了怎么辦,”窈煙又擰回去,“奴婢怕。”
“賣你總得先問過我,我不答應,母親也不能賣了你。”
蕭淮摟住她,“起來,我給你上藥。”
窈煙爬起來,將褲腿給挽了起來,蕭淮將藥油在掌心搓熱然后給她揉膝蓋,眉頭緊皺著,的確是有些心疼,不過嘴上卻說的是,“真麻煩。”
窈煙抓住他的衣袖,“大夫人要賣奴婢,您真的不會答應嗎?那大夫人打奴婢呢?”
“你這身板子禁不得打,要是真賣了我再把你買回來,不過我不會讓母親賣了你的,”蕭淮有些好笑地看她,“這樣可好?”
“那要是大公子以后成親了,元姑娘要打奴婢呢?”
“她敢?”蕭淮的臉色更沉了些,“我絕不會娶她的。”
他反應過來,“你是說,是她在母親那兒告了狀?”
窈煙的心忽然砰砰跳起來,“那大公子會為奴婢做主嗎?”
蕭淮佯做為難,“我總不能也去她母親那里告狀。”
窈煙真覺得他是木頭做的,鼓了鼓臉頰,“算了,奴婢不求大公子了。”
她心里悶悶的,將褲腿放了下去,重新縮回了被子里。
蕭淮看了她一眼,將藥放回去,又洗了手,躺到她的傍邊,不一會兒呼吸平穩起來像是睡熟了。
窈煙心里氣啊,她睡不著,果然男人的話都不可信!那些人也真是奇怪,蕭淮哪里是喜歡她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塊大木頭!
她心里又為自己感到可悲,被欺負就算了,竟然還心存妄想,實在是不該啊!
她在一邊翻來覆去,蕭淮忍住笑意,然后感覺到她坐起身來了,于是繼續裝睡。
窈煙捏了捏拳頭,虛虛在蕭淮的胸前揮了兩下,“騙子!說什么我是你房里的人,就看我被人欺負!”
她氣雖氣,但也不能真的打他,只好報復性地去扯他的被子,打算把他凍著涼。
“哼!”
蕭淮冷倒是不怕冷,只是覺得窈煙這樣子很可愛,有些想要逗她。
窈煙躺下去,拿被子把自己卷了起來,防止蕭淮凍醒了扯被子,做好一切,她心里的酸澀稍微好受了那么一丁丁點點兒。
躺在床上,窈煙倒是不氣蕭淮了,其實仔細一想,她就是一個暖床婢,的確不知道蕭淮為了她做什么,她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她父母還未離世,母親給她煮魚丸湯,父親給她做兔子燈籠,誰想到,不過轉眼間便已物是人非。
她今年也想要魚丸湯和兔子燈籠……
不要也行,只要父母能回來。
窈煙的眼眶漸漸濕了,心里難受得不行,
聽見窈煙悶悶的哭聲,蕭淮幾乎是彈坐了起來,見她裹在被子里哭的抽抽噎噎,有些慌張,“哭什么?”
窈煙轉過身,泄憤似的胡亂在他胸前打了幾下,“都怪你嗚嗚!”
“好,都怪我都怪我,”蕭淮算是知道了,窈煙真的是一個擅于忍氣吞聲的窩里橫,偏偏他還沒辦法,“我給你道歉,行不行?”
窈煙現在是一股腦地怪他,將被子蹬了,在他懷里“嚶嚶嚶”地哭,停不下來,哭了一會兒緩過神來,調整了一下哭的姿勢,哭的嬌弱又惹人憐惜,“奴婢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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