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立刻派出最快的斥候,追上蘇赫巴魯的隊伍!”
圖門對守在帳外的親信低吼。
“告訴他,本王……本王遭遇青州軍主力和鬼影的聯手伏擊!損失慘重!請他即刻停下,原地等待本王匯合!”
圖門親王的命令如同潰堤的信號,早已被“妖術”和損失嚇破膽的蠻兵們徹底喪失了斗志。
混亂的營地瞬間炸開,蠻兵們不再理會軍官的呵斥,丟盔棄甲,爭搶著還能用的馬匹和少量未被波及的物資,他們如同受驚的獸群,瘋狂涌向北方的道路。
“撤!快撤!”
“離開這個鬼地方!”
“親王有令,全軍北撤,與蘇赫巴魯將軍匯合!”
副統領聲嘶力竭地喊著命令,試圖維持最低限度的秩序,但收效甚微。
金狼衛精銳尚能勉強集結,護住圖門那頂搖搖欲墜的金帳,但普通部眾已完全失控,恐慌如同瘟疫,比昨晚的毒煙蔓延得更快,更致命。
圖門坐在搖晃的馬車里,懷里緊緊抱著那個僅存的小箱子,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臉色灰敗,每一次顛簸都牽動胸口的悶痛,透過車窗縫隙,他看到的是身后那片仍在冒煙的焦土廢墟。
恥辱,恐懼和刻骨的恨意在他胸中翻攪。
他不僅損失了幾乎全部的輜重和私藏,更在數萬部眾面前威嚴掃地。
骨力……還有那些神秘的敵人……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斥候派出去了嗎?”圖門的聲音嘶啞而陰沉,問向車旁騎馬的副統領。
“回主子,三批快馬斥候,持您金狼令,已全速趕往蘇赫巴魯將軍處!”副統領連忙回答。
“好。”圖門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距離黑石谷約一日半路程的北方官道上,蘇赫巴魯率領的第二批物資車隊正緩慢行進。
與圖門部的混亂不同,蘇赫巴魯的隊伍保持著相對嚴整的軍容。
他本人騎在高大戰馬上,粗獷的面容此刻卻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焦慮。
他的物資雖然不如蒙格押運的第一批貴重,但數量龐大,以糧食和布匹為主,夾雜著部分軍械和擄掠的工匠。
沉重的車輛拖慢了速度,也讓他時刻繃緊神經。
骨力將風險較高的押運任務甩給他和圖門,這本就讓他心懷不滿。如今骨力和蒙格想必已經跑遠,而他和圖門則成了殿后的靶子。
“將軍,”一名親信千夫長策馬靠近,低聲道,“后方探馬回報,圖門親王營地前夜火光沖天,似有激烈交戰,昨天清晨已拔營向北急撤,隊形……極為混亂。”
蘇赫巴魯濃眉緊鎖,“交戰?哪來的敵人?青州軍主力不是在啃建州那塊硬骨頭嗎?難道是……”
他想起了那個炸毀圣壇,狙殺薩都的神秘勢力,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如果真是那股勢力盯上了圖門,那離他還會遠嗎?
“報——!”
一名風塵仆仆的傳令兵飛馳而來,他高舉金狼令牌,聲音帶著哭腔。
“蘇赫將軍!圖門親王急報!我部遭青州軍主力及‘鬼影’精銳聯手突襲!敵軍勢大,詭計多端,我軍……我軍輜重盡毀,損失慘重!親王殿下身負重傷,命懸一線!”
“懇請將軍念在同族之誼,即刻停止前進,原地布防,接應親王殘部!兩部合兵,方能抵擋追兵,共返草原!遲則……遲則兩部皆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