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微亮,村子再次響起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
那群半夜在此落腳的蠻兵,天亮后就直奔建州城。
他們誰都沒有發現,這個村子還有著另外一伙人的存在。
“主子,蠻人已經全數離開,一切正常,離開前他們沒有任何懷疑。”
霍淵盯著蠻人的手下第一時間過來報告。
此刻霍淵和阮虞等人,已經躲到了村子最外圍,也是離建州最遠的屋子。
“我們也準備進城!”
霍淵點了點頭。
他的一個手下偽裝成了一個落魄的老行商,不僅換上了粗布麻衣,連著眼神也變成了一股透著市儈的精明。
霍淵則偽裝成了行商手下的伙計。
阮虞則換了一身男裝,同樣偽裝成了霍淵手下的小伙計。
隊伍中的其他人也各自完成了偽裝,甚至還臨時改造出了四輛破舊的獨輪車。
車上堆著鼓鼓囊囊散發著霉味的麻袋,里面是他們沿途收集的粗糙的谷糠和干癟薯塊。
一行人慢悠悠晃到建州城城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然而當眾人靠近城門,一股難以喻的惡臭便撲面而來,城門洞開,但氣氛卻比緊閉時更為壓抑。
兩隊蠻兵如兇神惡煞般把守著通道,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在每一個試圖進城的人身上刮過。
簡陋的拒馬樁橫亙在前,上面殘留著暗褐色的污漬。
所有進城百姓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連眼神都不敢亂瞟。
很快就輪到了阮虞一行。
“站住!”一個滿臉橫肉的蠻兵小隊長粗魯地攔在了阮虞隊伍的前方。
厚重的彎刀“唰”的一聲抽出了一半,寒光映著他猙獰的臉。
“哪來的?袋子里裝的什么?”
霍淵手下立刻堆上諂媚到近乎卑微的笑容,腰彎得更低了,用帶著濃重的建州口音結結巴巴地答道,“回……回大人話,小的是從西邊李家洼來的,就販點粗糧糊口……都是……都是些喂馬的霉谷子,實在沒啥好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哆嗦著手,似乎想從懷里掏點什么孝敬,動作笨拙又惶恐。
另一個蠻兵不耐煩地用刀鞘狠狠捅向其中一個麻袋。
“嗤啦”一聲,劣質的麻袋應聲裂開一道口子,里面灰撲撲結著霉塊的谷糠,以及沾滿泥土的干癟薯塊嘩啦啦流了一地。
瞬間,那股刺鼻的霉味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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