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年抬手揉了揉她發頂,語氣帶著哄小孩的寵溺:“對,我最近忙,等不忙了天天來陪你。”
目送那抹身影轉過回廊,白晚晚剛轉身,冷不丁撞上沈濤陰沉沉的目光。
“啊!”她嚇得后退半步,杏眼圓睜:“你站我身后干什么呀?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沈濤嗤笑一聲,故意拖長調子:“喲,在顧思年面前裝得乖巧溫順,怎么到我這兒就張牙舞爪的?”
他雙手抱臂斜倚著朱紅廊柱,發間束著的墨玉冠隨著動作輕晃,眉間盡是促狹。
“明明是你總欺負我!”白晚晚氣得跺腳:“思年哥哥會給我繡荷包、帶點心,你呢?”
“合著我往你屋里塞的翡翠鐲子、首飾都喂了狗?到底是誰欺負誰?”沈濤夸張地指著自己。
白晚晚梗著脖子,揚起下巴:“我是公主府伴讀,這些本就是我應得的!”
她擺擺手趕人,發間銀鈴叮當作響:
“行了行了,快回去吧!明天一早我會來叫你上課的。
不用感謝我,要感謝就感謝你的長公主娘親。”
宋棠一腳踹翻檀木圓凳,鎏金香爐“哐當”砸在青磚地上。
她抓起妝奩里的翡翠簪子狠狠擲出,脆響驚得窗邊麻雀撲棱棱飛走。
她脖頸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憑什么長公主把最好的東西都賞給她?
不過是個鄉下野丫頭,也配勾得眾人圍著轉?”
貼身婢女春桃跪在滿地狼藉中道:“小姐消消氣……長公主看重她,不過是因她能制住沈少爺。”
“制住?”宋棠抓起梳妝臺上的銅鏡狠狠摜向地面,鏡面轟然碎裂成蛛網狀:
“分明是在勾三搭四!你沒瞧見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我堂堂宋府嫡女,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憑什么比不過那個泥腿子?”
春桃強壓下懼意,顫聲道:“小姐且放寬心。”
她輕輕掰開宋棠僵直的手指:
“咱們先穩住長公主,只要她點頭賜婚,那小丫頭不成氣候……
府里最不缺整治人的法子,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拾她。”
宋棠松開手跌坐在錦榻上,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敢搶我東西,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春桃壓低聲音說:
“上回我瞧見那丫頭天天膩在秋千上不下來。
要不咱偷偷把秋千繩子割斷?等她一坐上去……”
她比劃了個下墜的手勢,又神神秘秘湊過去:“還有她喝的燕窩粥、吃的點心,只要在里頭摻點東西,保管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宋棠眼睛一亮,又皺起眉頭:“她現在跟沈濤一塊兒吃飯,萬一被查出來怎么辦?”
“小姐放心!”春桃笑得一臉諂媚:
“我老家有個嬤嬤在小廚房當差。
咱們只要趁著天黑把東西混在食材里,神不知鬼不覺的。”
宋棠聽完哈哈大笑,從首飾匣里摸出兩錠金子塞給她:“這事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能露出馬腳!”
春桃把金子揣進懷里,點頭哈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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