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晚咽了咽口水,顧思年就坐在旁邊,給她夾了一塊。
旁邊有個六、七歲的男孩,雙手一撈就把整盤烤乳豬拽到懷里,油光蹭得錦緞衣裳斑斑點點。
他仰著紅撲撲的小臉,沖滿座賓客嚷道:
“鄉巴佬也配吃我家的東西?這豬可是塞外進貢的,從小喝雪水、吃人參長大。
烤的時候用的是荔枝木,皮脆得跟薄餅干似的,肉嫩得能掐出水!”
白晚晚撇著嘴笑了:
“你看看你這吃相,跟豬似的,還沒吃夠啊?
就算這乳豬是你家的,今天這么多客人在,憑啥只有你能吃?”
那少年氣得一腳踢翻旁邊的凳子,幾步沖到她面前,兇巴巴地問:“你誰啊?膽子不小!”
白晚晚一下子站起來,大聲說:“我是安寧郡主!”
少年愣了一下,不屑地說:
“安寧郡主?聽都沒聽說過!死丫頭,你給我過來!
我看你有意思,以后就留在我公主府當丫鬟吧!”
有人小聲嘀咕:“這可是長公主最寵的小兒子,連宮里的皇子都讓他三分,安寧郡主怕是要吃虧了……”
席間賓客紛紛交頭接耳,有人縮著脖子壓低聲音:
“這小霸王打小兒被長公主捧在手心里,去年當街掀了御史大夫的轎子,事后連句罰都沒領。
誰敢招惹他?真得罪了,往后有的是苦頭吃。”
“誰說不是呢!”鄰座老者搖頭嘆氣,捏著茶盞的手微微發抖,
“安寧郡主到底是鄉下來的,不知這汴京的水深。
就等著看吧!這小祖宗怕是要讓她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小霸王眼一瞪,伸手就往白晚晚臉上抓。
顧思年猛地跨前一步,伸手攔住:“住手!別拿你的臟手碰她!”
小霸王被擋了個踉蹌,氣得跳腳:“哪冒出來的東西!識相就趕緊滾,不然小爺今天讓你爬著出去!”
顧思年冷著臉,聲音像結了冰:
“都說公主府家教嚴,怎么養出你這么個沒規矩的?
當街搶食、欺負女眷,傳出去不怕人笑話?”
小霸王漲紅了臉,抄起桌上的酒壺就砸過去:“少拿大道理壓我!今天誰攔我,誰就是跟公主府過不去!”
圍觀的賓客嚇得直往后躲,生怕牽連到自己。
顧思年眼底寒光一閃,猛然揮出的拳頭帶著勁風,“砰”地砸在小霸王臉頰上。
小霸王踉蹌著摔在波斯毯上,捂著腫起的半邊臉瞪大眼睛道:“你……你瘋了!”
“誰干的!”沈明月直接沖了進來。
她撲到弟弟身邊,惡狠狠地瞪著顧思年:“十八皇子了不起?我弟弟從小到大金尊玉貴,連太后都舍不得碰一根手指頭,你竟敢動手!”
不過半盞茶功夫,屏風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長公主鳳目圓睜,她一把將癱坐在地的小霸王摟進懷里,顫抖的指尖撫過他臉上的淤青,眼底瞬間泛起血絲:“哪個狗膽包天的東西,敢動本宮的心頭肉!”
小霸王哭道:“娘,疼,就是他打的……嗚嗚嗚……疼死我了。”
顧思年看著長公主道:“是他做得太過分了,居然敢直接讓郡主做他的奴婢。”
長公主“嚯”地站起身,鑲滿寶石的裙裾掃翻了旁邊的果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