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爾梅看向鐘賢君,冷冷地說道:“《粵商報》幕后正是十三行,適逢驚變之時,如此煽風點火,如同煽動民變,就不怕被抄家滅族?”
鐘賢君嚇得臉色慘白,連連擺手道:“孚泰行并未參與其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黎隧球嘆道:“如今廣州城內怕是已經民怨沸騰,國師即使有驚世之才,恐怕也難妥善解決此事。”
“水師腐朽,不堪大用,難以驅離佛郎機戰艦,也只能委曲求全,給佛郎機人一些好處將其勸退。”
“然而如此一來,國師就會背負喪師辱國的罵名,若是有人趁機大做文章,國師一世英名就會毀于一旦!”
“若是國師以強硬之姿應對,佛郎機人怒而炮轟廣州城,勢必會引起城內巨大恐慌,還不知會引起多大亂子。”
“兩難啊!”
閻爾梅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無奈地一聲長嘆。
“閻侍郎怕是多慮了!”
張喬一聲輕笑,“今日之事,對于常人而,的確是兩難死局。然而國師智計,又豈是常人可以揣度?你我看來是死局,對于國師而,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閻爾梅嘆道:“但愿如此吧!”
就在這時,陶陶居外的街道上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幾人從窗戶外看去,就見大批禁軍鐵騎開道,后方依仗、車駕緊隨,浩浩蕩蕩地朝這邊駛來。
黎隧球驚訝地說道:“這是國師出行,他要去哪里?”
“他該不會是去面見佛郎機人吧?”閻爾梅滿臉難以置信,隨即怒道:“廣東官員無能,惹下禍事,豈能讓國師以身涉險?”
不多久,云逍的車駕從下方經過。
閻爾梅等人急忙下樓,想要上前勸諫,卻被隨行的護衛擋在屋內,不得出門半步,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車駕直奔廣州城南門而去。
閻爾梅急的直跺腳:“國師怎能如此不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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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駕來到南門,云逍下了車,直奔城墻而去。
“國師身系江山社稷,萬萬不可以身涉險啊!”
以兩廣總督張鏡心為首,大小官員紛紛跪在地上勸阻。
此時西班牙的三艘戰艦,正停泊在白鵝潭。
而白鵝潭位于南門以西的珠江支流水域,直線距離僅三里,正在戰艦火炮的射程之內。
外敵戰艦開到家門口,上至兩廣總督,下至廣州知府,誰都逃不脫罪責。
可那也頂多只是丟了官帽而已。
要是國師再出了什么事情,皇帝一怒之下,那可就不只是丟帽子的事情,而是要掉腦袋啊!
“皇帝乃萬金之軀,尚且率大軍親征遼東,本國師難道比皇帝還要金貴?”
“今日,本國師就讓你們親眼目睹,何謂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
云逍舉步越過跪伏在地的眾多官員,朝城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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