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也愿意舉告,求國師從輕發落!”
黃荀和左大使連連磕頭求饒。
云逍漠然道:“摘了管帽,跪到岸上去!”
對于這種純粹的蛀蟲,云逍向來是沒什么好臉色,更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
二人被摘了官帽,拖下花艇,跪在河岸邊。
此時的玉帶濠,正是人多的時候。
花艇上的動靜早就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兩名官員跪在那里,頓時成了最亮麗的風景線。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里三層,外三層,熱鬧非凡。
閻爾梅見狀,向云逍低聲勸道:“國師,如此之多的百姓圍觀,恐有損朝廷威嚴,也有損國師聲譽。”
他說的倒也沒錯。
那兩個蛀蟲固然可恨,理應受到嚴懲。
可他們畢竟是朝廷命官,被這么多的百姓當猴子一樣圍觀,的確是有損朝廷威嚴。
老百姓要是對官府失去了敬畏,將來還怎么管理?
況且這里又是花艇。
傳揚出去,百姓還以為國師與人爭風吃醋,這才以權壓人。
那成什么名堂了?
高宇順笑道:“國師如此處置,自有深意,閻侍郎可莫要會錯了意。”
閻爾梅仔細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
山高皇帝遠,嶺南遠離廟堂,自古以來就極難管理。
朝廷派來的封疆大吏,只能依靠地方官吏和士紳來推行政令,甚至常被架空權力。
國師這次抓住機會,要以雷霆手段政治廣東官場。
光是抓一批、殺一批,顯然是不夠的,那不過是換湯不換藥。
之所以當眾羞辱這兩個六品官,一是要為朝廷立威,二是讓地方官在百姓中聲望掃地……也就是失去群眾基礎。
接下來王家楨、張鏡心就可以大展拳腳,將朝廷的權力迅速延伸到地方。
至于國師的名聲……國師高風亮節,心系國事,又哪里會在乎自己的名聲?
閻爾梅撫掌嘆道:“國師高屋建瓴,下官佩服之至!”
云逍:???
也就是看這兩個蛀蟲不順眼,要整整他們。
怎么就高屋建瓴了?
這時張喬戰戰兢兢地開口:“你,你是國師?”
云逍笑道:“嚇成這個樣子,我很可怕嗎?”
張喬:你自己可怕不可怕,就沒點自知之明嗎?
本以為是鎮守太監,這已經夠嚇人的了。
沒想到竟是國師,嚇得她差點都管控不住閘門了。
咕咚!
張喬倒是沒事。
有事的是鐘賢君,他兩眼一黑,一頭栽倒在甲板上。
“奴家拜見祖師爺!”
張喬朝著云逍款款一拜。
這女人也是絕頂聰明,一句‘祖師爺’,直接拉近了關系。
云逍笑了笑,指著閻爾梅,對張喬說道:“閻侍郎即將遠行,今日為他餞行,用心伺候好他便是。”
“謹遵祖師爺法旨!”
張喬笑吟吟地施了一禮,然后來到閻爾梅身后,為他揉捏肩膀。
閻爾梅哭笑不得:國師,你這樣正經嗎?
不多久,身在廣州城內的五品以上官員,以及十三行等巨商大賈,陸續來到玉帶濠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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