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被委任為副使的原因。
劉宇亮這個正使是擺設,而王家楨和劉興祚才是真正干活兒的。
“唉……”
劉宇亮此時也顧不得什么官體,將滿腔苦楚傾吐出來。
“閣老杞人憂天矣!”
王家楨一陣大笑。
“我大明如今國力昌盛,國若是敢對使臣無禮,就如同對大明宣戰,他們有這等膽略?”
王家楨傲然說道,發自骨子里的天朝上邦優越感,此刻顯露無遺。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況且國師算無遺策,人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算計之中。”
“這次我們出使國,必定會滿載而歸,閣老何憂之有?”
劉宇亮重重地一聲嘆息,依然是憂心忡忡。
王家楨搖頭一笑,看劉宇亮的眼神中透著鄙夷。
由于他是舉人出仕,因此深受那些進士出身,尤其是翰林出身的官員們歧視、打壓。
今天看到劉宇亮這正牌翰林出身,又是位居內閣的閣臣,居然嚇成這個樣子,王家楨的心里自然是痛快的很。
接下來,就是漫漫的海上航行。
好在如今的航海技術,遠勝于明初,加上使團乘坐的是水師戰船。
因此一路有驚無險,一個半月后,來到琉球的那霸港外的海域。
劉宇亮遠遠地看到陸地,一時老淚縱橫。
知道這些日子,劉閣老是怎么熬過來的嗎?
每天擔驚受怕且不說。
還暈船,并且是暈的天翻地覆的那種。
這一個多月來吐的東西,足夠一頭豬吃一年的了。
劉閣老兩百斤的體重,此時只剩下一百斤出頭了,真是人見人憐。
船隊駛近那霸港。
海面上漂浮著大量殘破的船只,其中還有很多尸體。
船只多為漁船,也有小型的戰船。
從尸體的服飾和發型可以看出,死的都是人。
看樣子前幾天這里發生了一場海戰。
劉宇亮又是嚇得心驚肉跳,趕忙向船上的水師將官問道:“出了什么事?琉球難道有戰事?”
水師將官派出小船,進入港口打探。
很快就有消息傳回來。
原來是三天前,先行一步的大明水師奉命馳援琉球,在這里與薩摩藩的人大戰了一場。
與其說是大戰,不如說是單方屠殺。
這次大明出動的,卻不是鄭芝龍的福建水師,而是是李魁奇率領的登州水師。
雖然都是海盜改編,論戰船、兵員,登州水師遠遠不如福建水師。
可就是這樣,裝備了新式火炮的登州水師,再加上荷蘭海軍軍官兩年的整訓,李魁奇帶領的這支艦隊,也足以橫掃國。
況且薩摩藩的人,就是一幫沒有完全開化的蠻子,他們所謂的水師,不過是用來載人的漁船,哪里會是李魁奇艦隊的對手?
停泊在那霸港的薩摩藩船只,被大明水師消滅的一干二凈。
可憐登陸攻打琉球國都的五千薩摩藩蠻子,被大明水師斷了后路,再也回不去了。
接著又被大明三千登陸軍隊,朝著屁股一頓猛揍,小半被斬殺,多半則是當了俘虜,被砍掉腦袋壘成了京觀。
王家楨聽完,掌擊船舷,大聲贊道:“大明水師,壯哉!”
劉宇亮脆弱的心靈,也生出了幾分底氣。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會在睡夢中出現的太奶,再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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