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看了一眼身側的朱慈烺,輕咳一聲。
朱慈烺關切地問道:“國師身體不適?要不要傳太醫?”
這瓜娃……云逍低聲說道:“太子此時應當出面,給百姓們一個承諾。”
朱慈烺這才醒悟,起身下了車駕。
先是扶起地上跪著的張民表,然后看向人群。
朱慈烺畢竟年幼,看到無數殷切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陣慌亂,于是下意識地回頭看向云逍。
云逍點點頭,眼神中充滿了鼓勵。
朱慈烺心頭大定,稍微醞釀了片刻,用稚嫩的聲音大聲說道:
“河南百姓之苦,父皇知道,朝廷知道,孤這次來河南,更是深有體會!”
“孤向諸位承諾,想盡千方百計籌措錢糧,治水患,興水利,造福河南百姓。”
“若有違今日之,人神共嫉!”
話音落定,人們卻沒什么反應,全都眼巴巴地看向云逍。
在人們看來,太子殿下年幼,說的話可信度不高,真正能做主的是國師。
云逍朗聲說道:“太子殿下是大明國儲,金口一開,片九鼎!”
張民表攆著話音問道:“學生斗膽一問,興修水利的錢糧,從何而來?”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要是繼續盤剝老百姓,或者是對士紳來個大抄家運動,那還是別修了。
云逍笑了笑。
這個張民表,還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家伙。
不過大明也正是需要這樣的士紳。
云逍頓了一下,十分篤定地說道:“所需一應錢糧,絕不從民間籌集分文!”
轟!
人群瞬時沸騰起來。
無論是士紳,還是百姓,紛紛磕頭謝恩。
一個黃河水患,一個大旱,實在是把河南禍害慘了。
今天總算是有了盼頭,并且還不會跟以往那樣,抽他們的血,吸他們的髓。
人們又如何不振奮?
此時朱慈烺和云逍,在他們的心目中,就如同是救世主一般。
薛國觀低聲道:“云真人英明!”
如果是云真人親自站出來說這話,不免會落下收買民心的嫌疑。
即使是皇帝陛下不會在意,也會被居心叵測之人拿來當把柄。
讓太子殿下獲取名望,就不存在這樣的嫌疑。
從今往后,太子殿下一個‘賢德’的名聲,肯定是跑不掉了。
云真人對太子殿下,還真是呵護有加啊!
南居益苦笑道:“太子殿下和國師把話當眾說了出去,可這銀子,又從何而來?”
薛國觀朝后面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東廠查出白.蓮教的首腦,藏身于河南右護衛,并且從一個流寇,搖身一變成了千戶。”
南居益明白薛國觀話中的意思,搖搖頭:“薛閣老有所不知,即使把周藩榨出油來,也湊不齊興修水利的銀子啊。況且開封宗親眾多,這要是鬧出點亂子來……唉!”
薛國觀也是一陣頭大。
想了想,他釋然一笑:“莫忘了,云真人有點石成金的本事,沒準兒,施個仙法就能變出一千萬兩銀子來。”
南居益嘆道:“但愿如此吧!”
人們聽了朱慈烺的承諾,都是異常振奮,滿心感激、期盼。
然而周王一系的宗親們,卻無不唉聲嘆氣,愁腸百結。
早就有風聲傳出,云逍子要對開封宗室下手,將周王府的宗親敲髓灑膏,也要湊夠河南興修水利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