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漏出一點風聲,那可就出大事了。
可畢竟人家的女兒,成了自己的枕邊人。
以國師的身份去張家,這不是折騰老丈人嗎?
不管怎么說,都得去張家一趟。
今天正好有事請張國紀幫忙,于是云逍決定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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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
杞縣,城南李宅。
前宅的花廳中,李氏一族的重要人物齊聚一堂。
李家在河南,算不上什么名門。
然而在杞縣卻算得上一等一的望族。
這是因為李家出了幾個大官。
其中最為顯耀的,就是李信的父親李精白。
此人在天啟年間,曾擔任過山東巡撫,領兵部尚書銜,算是大明最頂級的一小撮了。
后來崇禎登基,李精白因為曾經給魏忠賢建生祠,被東林黨彈劾,輸贖為民。
這事在天啟年間根本不是個事,袁崇煥不一樣給魏忠賢建生祠,認魏忠賢為干爹?
李精白為官期間官聲極正,因此回鄉后,在河南士紳中有極高的聲望。
“你數年不曾歸家,這次回來后,將族中長輩悉數請來,到底有何要事?”
李精白看著堂前站立的李信,開口問道。
對于這個兒子,李精白曾經引以為傲,此時卻極為不滿。
李信十七歲的時候就中了舉人,可謂是才華橫溢,被李精白寄予厚望。
誰知這個兒子不求上進,一聲不吭跑到江南去胡混了幾年,至今也不考進士,更沒混個一官半職。
還指望著他做官,以后光耀門楣呢!
李信雙膝跪地,開口道:“孩兒與一名女子兩情相悅,欲結為連理,此番回家,特意稟告父親和各位長輩。”
李精白等人都是眉頭大皺。
“婚姻大事,須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你怎能擅自做主?”
開口說話的是李氏族長李春玉。
這人是個舉人,為人刻板,恪守禮制。
李信未經父母同意,就直接告知族中,自己要結婚,這完全不合規矩。
婚姻大事,什么時候輪到小輩自己來做主了?
李精白卻是十分詫異。
李信即便是有了中意的女子,直接跟父母張口就是。
今天把族里的長輩都叫來,是個什么意思?
兒子是個什么性子,他是十分清楚的。
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李精白心里泛著嘀咕,開口問道:“那女子是誰?若是門當戶對,你又十分中意,為父自會應允。”
李信如實答道:“那女子出身貧寒。”
李春玉等李家長輩,臉頓時垮了下來。
李精白皺了皺眉頭,又問:“李家也不是嫌貧愛富之人,如果出身清白,品貌出眾,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此女以前,曾沿街賣藝。”
李信暗自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答道。
要想光明正大地將紅娘子迎娶到李家,她的出身是沒辦法隱瞞的,李信也不想隱瞞。
花廳中一片寂靜。
李春玉難以置信地問道:“倡優?你竟打算將一名倡優,迎娶到李家?”
街頭賣藝的女子,又稱繩伎,身份跟青樓一樣低賤。
在這個年頭,高門大戶別說是娶這樣的女子為妻,就連納為妾室,都算是辱沒門風。
李信竟然要娶一個繩伎!
李家以后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李家人出門非得把腦袋夾在褲襠里不可。
李精白指著李信,氣得渾身發抖。
其他族人也都紛紛開口斥責。
等眾人發泄的差不多了,李信又接著說道:“那女子,名為邢紅娘。”
“邢紅娘?”
“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
李精白等人面面相覷。
李信開口道:“就是民間所稱的‘紅娘子’。”
花廳內一片死寂。
李精白等人的眼珠子,都險些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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