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縣的縣令,看著滿車的金銀被拉走,簡直心痛到無法呼吸。
辛辛苦苦貪了十幾年,一朝回到科考前。
就這還差點把老家的祖宅給賣了,終于把這九出十三歸的驢打滾利息還上了。
他發誓,如果老天再給他一次機會,打死他也不敢動都督府的東西了。
眼看著籌餉司的人馬朝著高陵縣而去,想必他們也好不了,縣令這才好過點。
“大人,大人,鎮守府出兵七萬,討伐顧道了。”這時候一個衙役跑過來報告消息。
“你……說什么?”縣令震驚地抓著衙役。
“大人,剛剛收到消息,鎮守府出兵已經到了渝州,鎮守大人親自討伐顧道。”衙役興奮地說道。
“嗷……”縣令如同被打斷腿的野狼,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
一耳光抽在衙役的臉上。
“你怎么不早說?”縣令朝著籌餉司離去的方向大叫:“我的錢啊,我的心肝兒呦,你快回來啊!”
縣令氣的捶胸頓足,兩眼一翻,噶的一下暈過去了。
這衙役再早來一刻鐘,他說啥也不把錢交出去。鎮守大人親自討伐顧道了,自己為什么還要給錢啊。
蘇如海讓人把銀子和牲口送攀州,他親自帶著兵來到了高陵縣。
高陵縣四門緊閉,高陵縣知縣,和縣中大族竟然選擇了抵抗,不交錢了。
“蘇如海,你聽著,鎮守大人已經出兵討伐顧道。我勸你還是趁著顧道沒死,趕緊逃吧。
等你的主子顧道被鎮守大人鎮壓,你想跑都跑不了啦。”
高陵縣知縣在城門之上大喊大叫,本縣世家大族得意地哈哈大笑。
蘇如海臉上毫無表情。
打仗的事情,自然有都督做主,他只負責籌餉司要債。
而這筆債,這口氣,他憋得很久了。
所以就算是鋼刀加頸,也要把債要回來再死。
“三天之內把東西送出來,我算你們九出十三歸的利息。過了三天就是驢打滾的復利。
而且到時候,膽敢抵抗者殺,阻擋籌餉司討債者殺,所有曾經染指軍餉者殺。”
蘇如海說完騎著馬轉身就走。
三殺令一出,整個城墻笑聲不見,全都噤若寒蟬。
“哼,狗叫什么,有種你就別走,看我聯合其他的縣城,把你圍剿斬殺當地。”
縣令惡狠狠的說道。
“隨意,我等著。”蘇如海頭也沒回的回答道。
…………
司馬無兌在十里之外扎營。
顧道在渝州城北門之外一里處,讓人用土堆了一個高臺,高臺之上支了帳篷。
楚矛脫掉甲胄,一身布衣的家奴打扮,親自給司馬無兌送了一張請帖。
“聞司馬世叔遠來,小侄略備薄酒,以盡地主之誼。”
司馬無兌接過請柬,想要直接撕了把人打出去,但是終究還是忍住了。
世家大族講究做事風度,為了家族利益和未來,私底下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面上要保持風度,雙方都保留能坐下來談余地。現在顧道想要談,他不能把這門關上。
兵危戰兇,開戰是最后的選擇。
“想要談也可以,不過這渝州他什么時候成了地主了?狗屁不通,告訴他明日老夫赴約。”
司馬無兌說完就把楚矛給攆走了。
第二天司馬無兌帶著兒子司馬如意,還有一百親衛到了土臺附近。
親衛遠遠地停住,司馬無兌登上土臺。顧道一身素衣,已經在等候了。
“見過司馬世叔,聽說我師祖在府上居住,身體可還硬朗?”顧道笑瞇瞇地問候。
“哼,放心,我雖然跟他不對付,但還不至于苛待一個老人。”
司馬無兌沉聲說道。同時上下打量顧道。
年輕而俊朗,跟自己兒子歲數差不多。
沒有傳說中的張狂無禮。也沒有大權在握的矜持自傲。面對自己時候平和沖淡,真的像是一個請客吃飯的晚輩。
“見過顧都督。”司馬如意上前見禮。
“別,如意賢弟,今天不是談判,叫我一聲顧兄即可,我們可是并肩戰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