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一個頭發花白老眼昏花的老者,被攙扶到了他這里。
費長戈親自給老人讓座,把事情說了。
白老不緊不慢地揭開茶碗,沾了沾茶水,潤了潤眼角。
然后看了看公文。
“侯爺糊涂。”白老放下公文,“連這點事都看不明白么?”
“這么下去,老侯爺百戰而來的爵位,早晚被你折騰沒了。”
費長戈很是敬重這位老者,縱然是侯爵了,被訓斥也是立即低頭受教。
“家父臨終之前不肯讓您告老還鄉,不就是為了看護費家么,所以白老教我啊!”
老者嘆了口氣,指了指公文上‘刺殺’二字。
“這兩個字都進公文了,這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于公,有人在你征西將軍的地盤刺殺國侯,你都要雷霆一擊。”
這一點費長戈自然是懂的。
但是也有操作余地,比如先通知駱馳,讓他先處置一下再動手。
但是他在乎的是于私,白老有什么高見。
“于私么?”老者吸了一口氣,問道:“遼東人來這里,有人給你打過招呼么?”
“不過是正常來往,或者來投奔駱馳,何須跟我打招呼?”
費長戈疑惑地說道。
白老老眼昏花的白了他一眼。
“侯爺,你是征北將軍,遼東將軍跟你平級,他遼東往你地盤送人,一個招呼都不打,這是瞧不起你啊!”
“刺殺顧侯的可是鐵甲騎兵,人家把刀子都放到你家里來了,你還當睜眼瞎?”
費長戈突然明白了,他還沒完全適應自己的征西將軍的身份。
經過白老這一點,他才明白,這事情不對,有點欺人太甚了。
可白老的話卻繼續刺激他。
“你的顧慮是怕得罪公主和忠勇伯駱馳是吧?人家就是利用這一點,不斷試探你的底線。”
“等忠勇伯做大,你控制不了他的時候,這里究竟是你的地盤,還是遼東的地盤?”
費長戈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眼殺氣隱現。他從未朝著這方面去想。
“來人給本將披掛……”費長戈怒道。
“你干什么去?”白老用指節敲了敲桌子,不悅地問道。
“清除遼東人。”費長戈嘴里噴著殺氣。
“坐下,沉住氣,我接下來說的才是關鍵。”白老說道。
費長戈一聽,竟然還沒說到關鍵,又強忍著殺氣坐回了椅子。
白老左右看了看,費長戈會意,立即擺手讓士兵都出去。
“侯爺,老夫不知道能不能活那么久,所以有些話提前跟你說透。”
“你不要擔心得罪駱馳和公主,因為他們的根基在遼東,而遼東已經沒有以前那么重要了。”
“尤其是顧侯橫空出世,隴州大戰之后,看看遼東有什么作為么?憑什么那么驕橫?”
“如果他們還抱著什么三遼鐵騎天下無敵的念頭,坐井觀天橫行霸道,早晚是取死之道。”
白老的話,讓費長戈豁然開朗,是啊,遼東好像沒有以前那么重要了。
而且這三遼鐵騎憑什么無敵天下?
“老夫還有最后一句,您一定要記住。’白老鄭重的囑咐。
“今后十年,一定要緊跟顧侯的腳步,因為大乾已經沒人能阻擋他崛起了,千萬別當絆腳石。”
費長戈一愣,他沒想到白老能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那!十年之后那?”
“十年之后?”白老笑了笑。
“十年之后,費家的功名富貴,就在他一念之間了。你也不用老夫指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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